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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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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苏亦柔立于窗前,眼神游离。

    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清香,苏亦柔似乎看到那个少年,那个清雅若竹的少年,她依旧记得初遇之时,那少年,风姿潇洒,美得像幅清雅脱俗的画!

    想起往事,不由想起那个让自己讨厌的人!

    云姝!

    苏亦柔讨厌比自己漂亮的人,尤其是个比自己漂亮太多太多的云姝,一直觉得云姝就是那么一张脸,迟早要被抛弃!

    然而让苏亦柔不开心的是……

    即使只有那么一张脸,还是有那么多人护着,还是比她过的好!

    想起祈陌对云姝态度,苏亦柔眼中透著几分杀意,她已经无路可退,谁挡着她的路她就灭了谁!

    “姑姑,你会帮我,我不会输,对吗?”苏亦柔望着这个带大自己的妇人,眼中带着水雾。

    陌夏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不由得叹息。

    她想告诉阿柔那个人不是只有一张脸,她见过云姝一次,那时候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那一天,霞灿烂似锦,明媚如画,那黄昏里的少女,美的让人辨不清幻幻实实,假假真真。

    特别那一双眼眸,仿佛一泓沈静的清泉,那样清澈,可那种澄澈不是单蠢而是通透,温暖几乎可以使人落泪,特别是那清雅中透着高贵疏离气质,在这个纷乱的世界更难得。

    “姑姑!”苏亦柔脸上再次浮现那招牌笑容,“我们去幻阁吧!”

    “姑娘!”守卫望着对面的貌美女子,不由有些为难。

    苏亦柔好似想起什么,取下荷包,白皙如玉的手指在荷包的映衬下越发的美丽,众人未看见,看守卫却是看到那拿块玉牌,这玉牌在京中不超过二十块,所得之人非富即贵,因此未阻止这女子。

    苏亦柔唇角微扬,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行走间衣带飞扬,划出一抹清冷的弧度,如月夜光华,衬得黑发如墨;

    见此这苏亦柔踏入幻阁,众人议论纷纷。

    有诧异的,有担忧的,有玩味的,有同情的……

    当然,更多的是看戏!

    “方才人真美,你看那张脸,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是啊!看的我心都痒了,那脸蛋,那身段,啧啧、、、”

    “这样的美人要是跟了我,让我死我也心甘了!”

    “切!那人身上的菱纱可不是有钱就能穿的起的,想要美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本事!”

    菱纱是贵族专属,不是贵族有钱也不能穿,那人既然敢穿,那么……

    一时之间,曾在苏亦柔身上打主意的人不少止住了心思。

    无论众人怎样猜疑,苏亦柔已踏入幻阁,幻阁有风花雪月春夏秋冬八个雅间。

    苏亦柔在月阁,看到那不亲自来的花魁,不由挑眉问道,“何事?”

    “红袖新编一舞,烦请主子赐教!”红袖恭敬的答道,可是看着这即使身处此地依旧悠然高贵不染尘埃的摸样,眼中却闪过恨意和妒意。

    是的,她嫉妒也怨恨这苏亦柔!

    凭什么!

    同样的貌美,自己沦为妓子而这人却高贵依旧呢?

    自己放下自尊取得的,苏亦柔凭什么说几句就拥有这一切呢?

    苏亦柔似笑非笑的望着红袖,随即望着窗外。

    然而此举在红袖眼中却是不屑的表现,心中的恨意更浓。

    一阵风过,闻着室内的芳香,苏亦柔悠悠的说道:“值得吗?”

    红袖微愣,但见这苏亦柔依旧如常,不由放下心来。

    “少女情怀总是诗!”苏亦柔似乎自言自语道。

    香炉中的药丸差不多燃尽了,红袖微微垂下眼眸,遮住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之光。

    红袖语气哀怨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罪恶之感:“主子,他答应我会回来的,他答应会来娶我的。”

    这难言的伤痛,这低落的泪水,这不得的爱情、、、

    苏亦柔明白,世上有那么一种情感,让人无法挣脱。

    因它,泪珠剥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化为红尘里的珍珠,打碎尘世寂寞。

    因它,等待一生,纵是那人已寻不到踪迹,自己白了青丝,却依然不悔。

    一切似乎都让人怜惜!

    苏亦柔的目光落在那香炉中的缕缕青烟,淡淡的说道:“何苦呢?”

    对于红袖,苏亦柔知道她极为聪慧,如此之人,若是毁掉,也是有点可惜的,然而……

    她从不会留下祸患!

    苏亦柔取出一只玉箫,玉萧在阳光之下泛着淡淡的剔透之色,一见就知这萧绝非凡品。

    “红袖,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吗?”苏亦柔的脸上依旧是那淡雅的笑容,手拿着玉箫把玩着,似乎未曾发现红袖悄然放飞的那手帕。

    红袖想起那些日子的苦,手不由的握紧,脸上却浮现感激之情:“红袖如今的一切皆靠主子!”

    “红袖,这么多年,辛苦了!”苏亦柔拿起碧玉萧,淡淡的说道,语气及其的柔和,笑容及其的唯美。

    红袖却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不由拒绝道:“红袖怎敢劳烦主子呢?”

    “无妨……反正你马上就是死人了”苏亦柔淡淡的开口,后面的话自然没有说开。

    片刻之后,悠扬悦耳的箫声幽幽徐徐的房间中荡开。

    那箫声,空旷而清灵,宛转而飘逸,祥和之中带着一丝轻狂,轻狂之中带着愤慨,愤慨之中带着悲悯,让人闻之忘俗,顿觉舒适,鼻端都似乎萦绕着随着微风吹进的阵阵清幽花香。

    一曲既罢,众人还沉醉在箫声中,不及回神。

    苏亦柔嘴角含笑,那丝笑意虽淡,却清雅悠然。

    然而,细观之,会顿觉红袖眼中的那一丝嘲讽的幽光。

    苏亦柔缓缓起身,轻抚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却依旧美的移不开眼,“红袖,我若是你,就不会在这里动手!”

    “你……竟然没事!”红袖觉得有什么似乎脱离了控制,眼中浮现一丝慌乱。

    “红袖,我给过你机会的!你说,你如今的行为,我该怎么办呢?”温柔的语气却让人倍感寒意。

    红袖却是嘴角带笑,一脸怨恨的望着颜诺道:“苏亦柔,凭什么我付出这么多却什么也没得到,你什么也没干却得到一切呢?”

    对于红袖怨恨的目光,苏亦柔视若无睹,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语气依旧淡淡的却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嘲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哈哈……你苏亦柔自诩出身高贵,还不是求而不得,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呢?”红袖一改先前的恭敬,语带嘲讽道。

    苏亦柔并未言语,望向红袖的目光如同看一个死人。

    红袖见此,不由得感到寒意,既然今日难逃一死,何必委屈了自己?

    红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苏亦柔,求而不得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是啊!”苏亦柔并未否认,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脸上甚至带着温和的笑容。

    红袖此刻才感到恐惧,若是苏亦柔生气她倒没有现在这般害怕,她不由想到当初。

    当初夫人离开之后,苏亦柔不过豆蔻年华,笑的那般天真却以雷霆之势处理了不服之人,想起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那些饱受折磨之人,红袖不由一个寒颤。

    日子过的太过舒心,她已经忘记了那一袭白衣淡看那满室鲜血的模样了,不直接取性命却让人生不如死。

    小小年纪,那般的心机,那般的手段。

    如今的苏亦柔,更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才跟可怕不是?

    红袖如此大的动作,自然是惊动了管事!

    管事看着那瘫痪在地不得动态的红袖,再看苏亦柔眼中的戾气,瞬间明白是有人算计主子。

    算计自家主子?

    想到这里,管事感到不安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惧,看着红袖目光全是杀意,可是立即跪下道:“公主,属下管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房中此时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苏亦柔却只是淡淡的笑着,似乎对着一切毫不在意。

    素手清扬,手中茶杯从管事脸颊划过。

    管事没有一丝闪躲,脸颊上多了一道伤痕。

    “起来吧!”苏亦柔微微抬手,声音虽轻,却敲打着众人的心。

    “多谢主子!”管事一脸的感激的起身。

    苏亦柔脸上的笑容已敛去,眼中波光流转,先前几步挑起红袖的下巴,似打量商品一样看着,随即在红袖喷火的目光中放开,嘲讽一笑。

    “这么美的脸蛋,杀了太可惜了!”轻飘飘的语气,似乎在说今日阳光不错一样,可那明晃晃的杀意却和话语相背。

    “不……你不能杀我!”红袖此刻已经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你杀了我,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太子殿下?”苏亦柔语气悠然眼中却尽是杀意,“皇兄可真是怜香惜玉呵!”

    “可惜了,我这人最喜欢辣手摧花了?你也在幻阁呆了这么多了,这里的规矩你也知道,我总不能为了坏了规矩是吧!”柔柔弱弱的语气,可说出的话语却是那般的锋利。

    苏亦柔不再看红袖的神情,取出手帕擦拭着手指,语气悠然淡然对着管事道:“处理好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明白吗?“

    “属下明白,谢主隆恩!”管事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极为恭敬的应答道。

    “苏亦柔,你不能动我,不然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你的?”红袖再次开口。

    “我生命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不放过我,那我就好好等着,不过你,恐怕是看不到了!”苏亦柔语气极为轻柔,眼中却是溢满杀意,对着管事道。“好好招待!”

    “诺!”管事一脸了然道。

    苏亦柔离开之时,衣衫染血,发丝凌乱的红袖突然吼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可等着哦!”苏亦柔望着红袖,语气中却隐隐透着一丝说不清的兴奋,“这仇恨的眼神不错,不过你能不能活到遇上我,这就很值得怀疑了!”

    苏亦柔一脸的期待,随后转身离去。

    苏亦柔离开之后,管事虚靠在房门上,身上却全是冷汗,没有一点力气。

    方才那杯盏,若是自己动一下,恐怕现在就在黄泉路上了。

    暗房,灯盏摇曳,房中央,红袖被束缚在木桩上,依旧是一脸的怨恨。

    几道长鞭子闪,管事一脸笑容:“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是死不了啦!”

    一时之间,室内只有哀嚎声。

    “好好调教一番,别弄死了,我还准备靠着这美人挣钱呢?”管事将长鞭递给侍从,脸上浮现一丝笑容道。

    “是!”侍从极为恭敬的答道

    苏亦柔踏入暗室内的时候,红袖发丝凌乱,衣衫早已被鲜血浸染。

    看到苏亦柔,本来近乎昏厥的红袖突然吼道,“苏亦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亦柔优雅的走来,及腰的墨色长发披散而下,映着跳动着的烛光,散发着眩目的光辉。

    甚至那脸上的笑容安详又优雅,围绕于她全身的柔和感觉,几乎令人感觉到这苏亦柔就是天上的仙人。

    “想杀我的人多了是的,多了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苏亦柔似乎不在意的开口道。

    红袖瞪着苏亦柔,一脸的倔强与不屑。

    “这么美的人儿,这一身血污多不好,给她洗洗!”苏亦柔悦耳的语调无比的轻柔,如同春风拂面般。

    “你!”红袖眼中全是恨意。

    “这大热天的受伤了可不好受,别忘记给给水里加点盐!”苏亦柔悠然的说道,绝美的脸上仍然是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微笑,似乎这谈论的只是吃不吃饭的问题。

    苏亦柔看到红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体贴的说道:“我怕你孤单,给你叫了些姐妹过来!”

    “好好招呼下,一个时辰后,让她们进来!”苏亦柔语气悠然的吩咐道。

    “苏亦柔你不得好死!”在恐惧与害怕之中,红袖依旧不由的咒骂。

    红袖的咒骂声依旧,而苏亦柔脸上优雅而迷人的微笑也依旧,声音更是带着醉人的魅力,“不要激动,十日之后你会更激动的!”

    语落,那一袭白衣翩然而去。

    “主子,太子殿下的信件!”陌夏犹豫的一会,终是开口道。

    苏亦柔幽幽一笑,脸上的微笑极为明媚,动听优美的声音立即又在妇人耳边围绕,“姑姑,你说我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好的一个个都想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公主三思!”陌夏极为恭敬的答应道。

    苏亦柔脸上的笑容消失,语气极为淡漠:“是啊!毕竟三思而后行,再,斯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