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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我找他算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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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个膝盖也能想到,此刻她打过来,不外乎以胜利者的姿势,要多嘚瑟有多嘚瑟地奚落我,以满足她那些贱到骨子里面的虚荣心。

    想想她那么喜欢刷存在感的人,好不容易赢了这一遭,却连个嘚瑟的地都没有,估计她能郁闷到去撞墙!

    相比于再跟这个贱人互怼撕逼,我更热衷于让她活活憋死!

    干脆将电话掐断,我再动动手指,让她这串号码彻底躺到了黑名单里去了。

    做完这一切,一想到吴邵燕在那头像个****似的继续打我电话,却得不到一毛钱的回应,我顿感天朗气清,与张代离婚的那些阴霾心情,暂时一扫而空了。

    毕竟,我与张代离婚,我是奔赴自由,而他是奔赴一个****白莲花,如此对比一番,多少是我比他幸运。

    我正被我这傻叉似的乐观感染得舒畅不已,谢云回到餐桌上,我瞅着能吃的东西去按被我们干掉了,单也被郑世明买了,就提议一起到五楼去找郑世明他们。

    在那家做手工甜品的店里,郑世明正一手拥着一个孩子,娴熟地给这个喂一口那个喂一口,谢云远远看着,她分外感慨:“我之前还真的看不出来,郑世明他这么会带孩子。我以前刚刚到品博那阵,觉得他特别严肃特别不食人间烟火。看来人,总归是有多面性的,总得是往深里接触,那些印象才能作数。”

    郑世明现在如此这般,其实也是生活跌宕给他带来的呈现,若然他当初不离婚,或者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是那种只会挣钱拿钱回家,对家里长短什么都是一副甩手掌柜的男人。

    我知道归知道,但我肯定不会把郑世明跟我说的那些事,转而大喇叭的到处去说,我淡淡笑:“你也不错嘛。”

    谢云感慨依然:“我吧,其实有时候没那么细致。”

    我们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掰扯得热乎,郑世明瞅见了我们,他招招手让我们过去,我们一坐下他就热心推介了好几款甜品,于是我和谢云难以为拒的,继续养膘。

    吃完甜品,柠柠和欣欣都挺想去游乐场玩儿,郑世明就买了两张入场券。

    欣欣的精神状态虽好,但她的身体状况谢云多少也无法放心,她要求进去陪同着,一转眼等候室就剩下我和郑世明两人。

    寂寂相对一阵,郑世明主动打破沉默的对持,他还在为刚刚的事耿耿于怀,说:“唐二,刚刚柠柠…。”

    不想再看郑世明歉意满满的,我打断他:“老郑,没事的,这茬过去了。”

    虽然郑世明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爱将别人的感受摆在最前面,可他也不是那种神神叨叨一个事能扯着说个千百遍的人,他没再在那件事上继续纠缠困顿,他话锋一转:“唐二,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我喝着游乐场免费赠送的大麦茶,轻描淡写:“过几天弄简历,找工作。”

    郑世明正了正身体:“你这次找新工作的意向是在业务岗,还是在工程岗?”

    我不得不承认,以前在业务的岗位上混,我虽然谈不上混得多快乐,但那些浑然天成的如鱼得水,曾经让我一度认为我确实喜欢着业务岗,它是盘踞在我身体里面的另外一个天赋,可当我后面申请调到工程部,将自己投身与那些布线画图间,我才猛然发现我果然最喜欢的还是整工程那些事,看到技术上的异常被我逐个攻破,我的心里面确实不断涌现着做业务无法带给我的畅快。

    没作太多迟疑,我耿直道:“意向是工程岗,就是我从业的时间短,证也还没考下来,我只能把目标瞄准那些刚刚起步,待遇一般的小公司,先去学学东西积累点工作经验,后面再换了。”

    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郑世明将目光落我脸上,他分外认真:“你想继续做工程的话,唐二我给你介绍份工作,你怎么看?”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

    反正我不是那种没事找抽瞎清高的人,脑袋里面老是揣着一堆的毒鸡汤,整天瞎掰扯着说什么人要独立不要靠别人不要走关系之类的,我觉得有时候人脉资源也是一种优势。

    更何况,单单就工程这个岗位而言,我认为如果我后面像一团烂泥扶不上墙,那就算我的关系网是美国总统,那我也只有滚蛋的份。

    毕竟工程技术这些东西,玩不来虚的,都是靠实打实的本事说话。

    忙不迭点头,我:“好啊,那家公司也是做电子元器件的嘛?”

    郑世明摇了摇头,他轻笑:“不是。我要介绍你去的那家公司,是一家手机数码方案公司,专门致力于各大手机数码前端的主板开发,工程技术部门是主打流量部门,你要是过去,肯定可以发挥所长。”

    我直接两眼放光:“听你这么说,感觉那个公司好牛掰啊,但老郑,我忘了之前有没有给你说过,我虽然读的是电子信息工程,但我没拿到大学毕业证,这个会不会让你比较难做?”

    拉了拉衣服领子,郑世明淡笑:“我要介绍你去的那家公司,叫博朗,博朗虽然规模挺大,但在用人方面,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反而是一向秉承着用人唯才的原则。我虽然大学时代学的专业,与电子信息工程还有些差距,但我看得出来你对这方面天分挺高,你很灵活,你之前在品博甚至比一些资深工程师反应还快,解决问题的能力挺强,你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呼了一口气,郑世明继续说:“唐二,我也不瞒你说,我个人在博朗有投了钱,持有的股份不算少也不算多,但我只参与分红,管理的事一概不沾手,我只能是给你牵个线,具体的待遇什么的,还是得你过去博朗谈,至于博朗能不能给到你预期的东西,又或者你最终是否能接受博朗开出的条件,也得你自己斟酌。总之,这只是一个机会。”

    听郑世明这么说,我反而舒了一口气:“明白。”

    郑世明笑了笑:“那我等会回去,把那边接头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自行联系。”

    我对郑世明千感万谢了一番。

    郑世明的效率真的挺高,下午我刚刚跟他们一行告别回到家里,郑世明就往我的手机里面发了彩信,给我发了个名片过来。

    这名片的主人叫陈诚,名片上虽然没有标注他的职称,可更显得他不是一些小主管之类的小人物,我抓紧时间打过去,客客气气表达了来意。

    这个陈诚,声音虽然比不上郑世明的好听,但也不赖,他走的是沉敛干脆的路线,他让我明天一早带上简历,过去找他面谈。

    挂了电话,我麻利打开电脑开始弄简历,果然忙起来人没有空暇时间胡思乱想会好很多,我心无旁骛做好合同排版之后,拷在U盘上急急忙忙到楼下找能打印的小店。

    刚把打好的简历揣好往回走,夏莱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虽然与张代的婚姻已经完蛋,可我还是想问问老太太的情况如何,我也有打算抽空再问问夏莱的,现在她打来,我接起:“夏莱,我正要打给你,问问老太太的情况。”

    气息有些不太稳当,夏莱的语速有些快:“奶奶明天就出院,她现在还是只有意识,没法说话,手脚也僵着,只能慢慢调理。唐二,我打给你,有别的事问你。”

    我多少感觉到,夏莱似乎是想问我和张代的事。

    将心神一敛,我依然客气道:“好的,你问。”

    夏莱的声音一沉:“你和张代,怎么一回事?我听他说,你们把婚离了?”

    我嗯了一声。

    夏莱的声调一下子提高了些:“为什么啊?我刚刚盘问了张代老半天,他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一个字都没给我透露。唐二,你别顾忌太多,有什么就给我说什么,是不是张代那混蛋,他欺负你了?是的话,你给我说,我找他算账去!”

    我不会傻到将夏莱这番套话当真。

    她会打过来问情况,大概是对自己弟弟忽然离婚这事懵逼,她所有摆出一副站我立场的模样,不过是客套罢了。

    张代与她才是亲人,他们认识了几十年,而我唐二,不过是一介外人。我要真的像个傻叉似的,像是抓住了个倾述的对象,将张代的罪责数落一番,反而显得我愚蠢。

    声音无恙,我毫无波澜起伏道:“没有,我们是和平分手。”

    在那头沉寂一阵,夏莱唉声叹气:“你们啊你们,真的把婚姻当儿戏了啊。小两口有啥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聊清楚的,怎么那么冲动就把婚给离了?当初我爸反对你们那阵,你们不挺坚定吗,现在怎么一回事嘛!”

    停了停,夏莱冷不丁的:“唐二,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张代离婚,是不是因为他跟邵燕走得太近?是的话,我去说说他,让他…。”

    心已经对这个话题木然,我打断夏莱,风淡云轻:“不是,是我们发现彼此不适合。”

    接下来夏莱又一顿好说歹说的,我仍然没给她哔哔太多信息,后面夏莱有些无奈说我在某些程度上跟张代挺像,都一样的固执,她说她最近照顾奶奶疲于奔命,实在也没有余力再多操心我跟张代的事,让我这段时间冷静冷静,后面说不定和张代还有转机,她还说让我有空找她玩,不管我和张代的关系如何,都不影响我与她来往。

    我客气着说好。

    但我已然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最含糊的敷衍。

    抛开我与夏莱的初相识,不管是不是源自于张代,可我后面与她的纽带,确实是建基在我与张代缔结婚姻上,现在我和张代之间都关系都完蛋儿了,我还没有心大到这种地步,跑到自己前夫的姐姐面前刷存在感。

    结束了与夏莱这通电话后我意气阑珊,回到家里翻来覆去好久,才把被她挑起来的心波压制下去。

    翌日我起个大早,将自己从头到尾收拾一番,前往属华强北商圈范畴的上步大厦九楼面试。

    博朗的装潢,跟我此前接触过的大部分手机数码方案公司别无二致,都是一派硬朗严谨,不算是太简朴,也没有多浮夸,中规中矩得让人看着就觉得蛮靠谱。

    陈诚跟郑世明的年纪不相上下,但他的长相稍微普通一些,但胜在干脆利索,气质不凡。

    很干练,陈诚大致问我些工程上的问题,又让我当着他的面画了个芯片通路图。

    我倒不敢说自己的表现有多好,可看得出来陈诚还算满意,他最后说虽然深圳也欠缺工程岗,但博朗在佛山的工厂基地,需要一个沟通能力较好的工程接洽人,他看我履历上做过四年业务,协调能力自然不在话下,他问我有没有意向将工作地挪向佛山。

    讲句真心话,即使我可以潇洒放手我与张代的婚姻,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心无波澜继续晃荡着在与张代太过靠近的圈子里,然后时不时在措不及防的状态下,听到来自他的桃色新闻。

    我之前也不是没有远离一点的想法,我只是没有一个正当的名目,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像落荒而逃。

    于是,陈诚这个想法深得我心,我们一拍即合。

    因为没几天就要放春节假,陈诚让我先到人力资源处做个资料备案,等到年后初八,再到佛山报到。

    工作的事尘埃落定,下午回到家里,我酝酿拿捏了一下情绪,给家里打了电话,将我与张代离婚的事告知了一下,在我意料之中,那群淳朴的家人,没有带着世俗的偏见,首先认为我离婚会给家里蒙羞,他们见从我的嘴里面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转而不断宽慰我,让我回家过年。

    我终是不忍将自己的低气压带回到那个小小的村庄去,我转而说我找了一份更好的工作,待我在佛山站稳脚跟,我就接他们来玩。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多从五湖四海汇聚在深圳这座浮城里面的人,开始大包小包从深圳出发奔赴不同的地方,而我也凑了个热闹,从深圳自驾到了佛山。

    出发前我其实只是打算,趁着自己吃饱撑着没事可干提前到上班的地方踩踩点,提前租个房子,把一切打点好,年后上班不至于太仓促。

    可抵达后,我在附近找了一遭的房子,那几千块就能买一平方房子的价格,让在深圳看着万字起步房价的我心动不已,我当机立断转租为买,在南海花苑广场买了个带精装修的小单位。

    看着银行卡里面的存款被掏空,我安慰自己,现在有自己的小窝了,反正以后我努力挣钱,存款还是会有的,生活正朝越来越美好的方向前进着。

    弄好佛山的落脚点,我没有多作逗留回到深圳,开始整理自己那些细碎。

    当我将所有能带走和该带走的东西打包得差不多,我之前藏在枕头下的张代的照片,不知道从哪里跃现在眼帘里,我连迟滞一秒都没有,转身将它扔到了垃圾桶里。

    对于我曾经亲手捣弄起来的葡萄架鸟巢椅和瓜果花架,我其实有万般的不舍,可我们的生命,从来都是一场不舍与分割的旅程。

    我这大半生,不舍的东西有很多,可我越走着,被舍弃的也很多,于是我终于也能将那些曾经最舒适的青翠,舍于身后。

    在正式出发准备挪窝到佛山之际,我去找了戴秋娟,我把我和张代离婚的事当面告诉她,她拼命追问我离婚的缘由,是不是因为那个什么狗屁姓吴的。我无言以对,戴秋娟抱着我痛哭流涕,大骂张代就一龟儿子,似乎离掉婚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我怕她情绪崩塌对宝宝不好,好不容易将她劝住,却无法阻挡离愁别绪的渲染。

    来深圳四年多,我与戴秋娟一路搀扶走到现在,现在我要去佛山,她过没两天就要跟着刘鹏回去刘鹏的老家待产。我担忧她去到了得不到好的照顾,她愁着我一个人去陌生异地连个朋友都没有,反正这次见面气氛总有淡淡感伤,然而再感伤也抵不住现实拉锯。

    我终于与呆了四年多的城市辞别,辗转来到佛山,年初八顺利入职博朗,位居工程监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手上有带几个菜鸟实习生。

    我也不能自夸我人缘多好,但在雄性云集的行业,可能女工程师少而又少,我得到的苛责少了些吧,我很快与那些新同事打成一片。

    这期间,汪晓东有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听不到铃响没接到不会给他打电话,就算是接到我没两句就说自己忙。我想他应该是收到了我与张代离婚的风,我不想给他奚落挖苦我的机会。

    我麻木,并不代表我不会痛。

    后面汪晓东可能觉得自讨没趣,他就没再打过来。

    还有个我需要啰嗦的事是,我没有像戴秋娟说的那般在佛山一个朋友的影都没有,我入职之后没多久,郑世明忽然带着柠柠过来拜访我,我们一起吃喝玩乐了好几茬,我才知道原来郑世明他是地地道道的佛山本地人,他爸妈其实之前就有回来佛山老家定居的打算,而品博关闭了,郑世明在深圳了无牵挂,他重新回归家里带娃,就一同回到了佛山。

    后面他还邀请我和我带的实习生去他家里吃饭,我这才发现卧槽卧槽的,难怪郑世明对结束品博那么淡定,毕竟丫丫的他在佛山,有整整好几栋的物业,他活脱脱一地主,他单单靠着收租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工作顺利,又有朋友相伴着吃喝玩乐优哉游哉,不过是短短几个月而已,关于深圳的一切越发的模糊,似乎全然晃荡在我的记忆深处枯萎腐化。

    可我却无法忘记,我的身体里面曾经来过一个孩子,他带给我不过短暂几天的小心翼翼和喜悦,又以让我措不及防的姿态离去,而我再用力挣扎也无能无力。这样痛苦的回忆,它变成我时常的梦魇,我经常在梦里面匍匐着,看到自己身上不断地有血涌出来,我被惊醒过来之时,月光总是不偏不倚倾泻下来。

    那个漫长的凛冬,应该算是过去了,我以为我的生活可以就此平静到毫无波澜,但我错了。

    某个星期五,博朗深圳公司有新方案传过来,事情多到我想跳海,为了能过个放松点的周末,我加了几个小时的班。

    晚上十点出头,我开车回家,在等红绿灯的当口掏出手机瞅了瞅,发现有个未接来电。

    我随手开锁点开,在看到给我打过来的那串号码时,我完全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