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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情绪牵人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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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那抱走南康公主的人没说一个字,但从那男子的衣着来看,他也是皇家的暗息,跟自己不同的是,他是南康公主身边的暗息,那南康公主口口声声唤的夜冥,想来也就是他了。

    这莫名其妙的艳遇,他只当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没两天就忘记了,筹划着下次皇上再给他个什么任务时,就来个诈死,将洛殇的尸体取过来替换,也给他做皇家暗息的日子画上句号。

    本来觉得离开的日子会很快,但没想到左等右等也不见皇上再分给他什么任务,他便越来越郁闷,于是拎着几坛子酒,跳到御花园的亭子上喝闷酒。

    夜黑风高的也没啥人,连宫里巡逻的侍卫都懒得来这地,倒是清净的很,酒喝下去了半坛子,觉得无趣,便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笛子吹了一首应景的小曲。

    这曲子还是他院子里某个美人作的,名字记不太清了,他通音律,听了两三遍,就学会了,软绵绵的有些哀伤,到刚好抒发他此刻憋屈沉闷的心情。

    “你笛子吹得还凑合,给本宫再吹一曲吧?”

    一曲终尽时,下面突然幽幽的传来一个清冷的声调,着实吓了他一跳,还以为他这幽怨的笛声引来的一缕幽魂,差一点把手中的笛子掉下去,毕竟这宫里是个怨气很重的地界。

    不过似乎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他便揭开亭子的一个瓦片,没想到这在里,再次跟那个醉酒的南康公主碰上了。

    此时她到很是清醒,穿了一身淡紫色的华丽宫装,曲腿坐在凉亭中,靠着围在凉亭四周的栏杆上,目色一如既往的清寒孤寂,静谧的瞅着远处,却不知在看些什么,不过清淡的月色下,这公主依旧美的很动人。

    算来距离上次的偶遇有小半月了,也不知道这南康公主的丧母之痛缓过来没,反正自己也快走了,吹几支小曲哄哄她,也没什么损失。

    “不知公主想听什么曲子?”

    他笛子吹的确实好,宫中的乐师也没几个能比得了的,方才南康公主那句凑合,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觉得自己此时不便跟这个公主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透过一个瓦片的小洞看向南康公主,只见她嘴角微微动了动,到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懒懒的说了一句。

    “随便吧。”

    听到随便这个词,他微微叹了叹,他院子里那些美人也喜欢说随便吧,估计天下的女子都喜欢用这个莫能两可的词拿捏别人,不知道她们是否明白,这随便比真提出什么具体高难度的要求都难办。

    “那公主想听点高雅的,还是通俗的,欢快的还是动人的。”

    都说从门缝里看人容易将人扁了,但为何他隔着这么个瓦片大小的洞,看那昏暗月色下南康公主的清寒的一张脸,反而觉得很美。

    “随便吧。”

    又是一个随便吧,此时他也只能无望的看看天,压一压心口的积攒的火气,他这无缘无故一时兴起,做了被人呼来唤去的暗息也就算了,还临时被抓住客串个乐师,看来这皇宫肯定跟他八字相冲,以后少来为妙。

    “公主看起来不太开心,那我就给公主吹个欢快点的曲子吧。”

    这里是皇宫,宫廷的乐师平常肯定吹一些一本正经的曲子给她听,不知民间那些勾人的小曲,这公主听过没。

    透过瓦片的小洞往下看了看,发现南康公主依旧是一张清寒的面孔,估计像她这样的人,不出口反驳,便算是答应了。

    斟酌半天最后捡出一首坊间极其流行的欢快小调吹奏起来,曾经他在勾栏院也吹过这首曲子,当时还有漂亮的姑娘伴舞伴唱,真是好不热闹,如今在这静夜里,给一个黑着脸的伤情公主吹,总有点施展不开的挫败感。

    这曲子没什么高难度,就是曲风跳脱欢快,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在民间流行起来,其实曲子吗,好听就行了,偏偏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就像人一样,何必呢。

    御花园这个角落的凉亭,虽然七不黏八不沾的,但也挨着几所冷清的宫殿,也不知在这夜晚,扰了谁的美梦否。

    一盏茶的功夫,这曲子就算吹完了,再透过那小孔看看下面的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若是以往无论他给谁吹个小曲,不说变着花的奉承吧,起码也有叫好不断的掌声,但如今这唯一听他吹曲的人,却一个表情都没给他。

    算了,她一个女孩子在这深宫中也不容易,有一个不爱搭理她的哥,好不容易娘还疼她些,还被他亲哥给逼死了,确实难高兴起来。全当他今天犯贱,给一个木桩子吹了首曲子吧。

    “你的笛子吹的很好,本宫很喜欢,想要什么赏赐或者恩典,说出来听听,本宫若能给,便就给了。”

    仔细的借着月色瞅了瞅那张漂亮却清寒的脸,估计用放大数百倍也不见得,能找出一丁点喜欢的意思来,但南康公主既然这么说了,他就当真吧,反正依着她的身份也犯不着敷衍他这么个小角色。

    “我看公主眉头拧着,都没松开过,若是公主真想赏什么,便将心里的不开心说出来,给我听听可好?”

    此话一出,只见南康公主眸光一凛,像数支冷箭,向他射过来,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估计他现在离凌迟差不了几刀了。

    “我说笑而已,公主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这时候必须的赶紧打个哈哈过去,他刚才肯定是脑子抽了,才来这么一句找死的话。

    “其实说给你听听也无妨,反正本宫也找不到人讲这些,日后免不了只能带到坟墓里去。”

    她如今还不到及笄的年纪,就用这样沧桑的语气谈生死,皇家还真是个是非之地,好端端的美人,不养的活泼可爱些,想弦儿一样,到养成这样老气横秋的性子,真是可惜了。

    “公主若是愿说,我自然好生的听着,绝不向外泄露半字。”

    此时终于看到南康公主嘴角扬起了些弧度,应该是笑了,比方才冰着一张脸,又好看了些,但不知她开怀笑时,就如弦儿那样,该是怎样的美艳绝伦。

    “没想到这宫里还能有一双这样淡若清风,秀入雅竹的眸子,你倒是特别的很。”

    虽然他能通过小洞将南康公主看清,但从南康公主的角度却只能瞅见他一双眼睛,这确实有点不公平,但皇家暗息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他今日说了太多的话,如果飞身下去现原型,肯定会被猜忌,那时就不太好办了。

    “公主谬赞了。”

    易容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将眼睛一起易过,这双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眸子,不知会不会被南康公主记挂着,哪天在宫里碰上了,肯定是个潜在的麻烦,看来他得早点找个由头让自己死一回,这么咒自己委实不厚道。

    “本宫从来不屑敷衍的夸谁,这句话不过是实话实说吧了。”

    当时他诚恳的点了点头,虽然接触不多,但这南康公主还真是这个性情,对谁都端着一张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脸。

    “那我就多谢公主实话实说了。”

    南康公主又笑了笑,虽然还是浅笑,但总归这次比上一次笑的更明显了些。

    “你不是宫里的人吧?”

    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就这么快被拆穿了,他这几个月装洛殇装的,加起来都没今儿说的话多。

    “你不用害怕,本宫不会找人抓你的,也不会干涉你为什么到宫里来,但若过会你被发现了,本宫也不会救你。”

    皇家的人果然够冷血,怎么着两人聊了这么半天,还给她客串乐师,吹了两首小曲,不算朋友也算相识吧。

    “公主放心,我就是好奇来看看,并没打什么主意,待会就走。”

    南康公主将屈着的双膝往怀里缩了缩,面上依旧是平淡清冷,似乎对他的话不甚在意。

    “公主~”

    本还想开口在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没想到突然一个沉闷的声调,打破了午夜的沉寂,不用向下看,他也听出来了,是那个夜冥过来了。

    他夜冥是南康公主的贴身暗息,确实会时时刻刻的守在不远处,但不知为何方才不在,这会又出现了。

    “罢了,今儿没兴致了,不喝了。”

    南康公主揉了揉眉心,从凉亭中起了身,缓缓踏出了凉亭,突然又驻足停住了。

    “好久没人陪本宫说话了,这几坛酒就当谢你了。”

    透过那瓦缝看到那夜冥,果然将手里的几坛酒丢在了凉亭的石桌上,还是依旧忽视自己的存在,暗息都是这么个性子,他也习惯了。

    “多谢公主了。”

    南康公主抬起清寒的眸子瞅了他片刻,贝齿轻咬了一下唇角,像是思索了会,才沉沉的问了一句。

    “明日,你还会在吗?”

    他今天是一时兴起才过来的,明日谁说得准还有没有这个兴致,但看见南康公主幽静且孤寂的眸光,他鬼使神差的接了句。

    “公主在,我便在。”

    等他说完便清醒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但下一刻看到南康公主脸上浮出的笑,便觉得方才的阴错阳差也算有所值了。

    “好,明日本宫会再来的,没准就真跟你讲了,本宫为什么总是锁着眉了。”

    说完南康公主便移步离开了,连带着夜冥也一并的消失了,他翻身下去,看了看南康公主留下的两坛酒,果真是比自己从酒窖里偷拿的好很多。

    于是他一并抱上了凉亭,躺在瓦片上,看着月色星光,吹着徐徐凉风,不知不觉的将酒喝了个干净,也好在他酒量好,还能寻回自己的住处去,没在瓦片上醉过去。

    本没觉得这碰巧的相遇有什么特别的,却不想竟然成了日后沦陷的一个开端,自那也以后,他像只被南康公主养熟的家雀,夜夜掐着时辰跳到哪亭子上头候着。

    或许南康公主认准了他是个江湖浪子,在宫里呆不长,又是个素未谋面的人,恰好能担任个树洞的角色。而且日后就算他跟人提起一两句传出来,公主也可以抵死不认,毕竟这事没人能够给他做个证明。

    这些秉月夜谈的时段,她说了她的父皇,说了她的母后,说了她的皇兄,还说了那个像影子一样的夜冥,虽然夜冥也听着,但却不如他还能给个反应,插上一两句嘴,让南康公主觉得她不是疯了在跟空气对话。

    虽然皇家暗息对主子要唯命是从,却唯独不可跟主子有任何男女之情,但好歹你也得了一位公主的芳心,怎么着听人家诉情时,也该有所表示吧,哪怕是出口直截了当的拒绝呢,但夜冥听南康公主说喜欢他时,眼珠都未曾动过,这一点,真真的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本就是仲夏,刚开始还好,有小夜风吹着,甚是凉爽,但逢着个刮风下雨天,他这大侠的形象,就有点跌份了,好在南康公主一次也不曾将他揪出来瞅瞅。

    这世上的事呀,有个开始,就必定有个结束,南康公主满打满算还没活过十五个年头,经历再戏剧性再曲折,小半个月足以讲完了,那时他连凌云宫每个宫人的名字,大致都能道出了个七七八八了。

    最后在那亭子中的一夜,是在南康公主讲完她凌云宫的那片紫藤花架后,他从小洞里窥见南康公主起了身,颇有皇家仪态的抚平身上衣服的褶皱,随后淡定的走了亭子。

    果不其然,夜冥持剑一个飞身越上了凉亭,那剑泛着寒光就指在他胸膛上,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想他听了这么多天故事,估摸着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干净了。

    “你似乎并不意外,本宫要杀你。”

    南康公主立在亭子远处的宫灯下,他在的凉亭却处在黑暗里,这样就是他能看清她,她却只能看他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足以看出自己认命没想反抗的架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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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喜欢的周末快来了,再跟大人们道声周末愉快。书墨的心理活动真是有点难以把握分寸,小韵还是第三人称写的顺手些,好在马上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