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你曾说日暮，原不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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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陌直直的望着云姝，本就颜值出众，此刻带着危险更是风姿卓越，能迷得人晕头转向。
然而……
此刻她却眼眸微黯，一派伤情。
云姝虽有些心疼，不过那心疼也是一闪而过，此刻的祈陌已不是那个失去记忆的少年。
她经历了那多么事，看过太多的黑暗，所以她渴望着温暖，因此当初云姝身上的那一丝温柔吸引了她，更是因为那一丝温暖却催使她不断地靠近云姝，了解她，最终深陷其中。
毕竟这是唯一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受它体质影响的人。
可是，云姝经历过风浪，她已经很清楚，不能爱上祈陌。
即使爱慕也不能爱上，因为现实很残酷。
她要活着，注定要编造无数的谎言和剧本。
爱上祈陌之后，她不继续演戏那就是慢性自杀，要是继续下去那就是在折磨祈陌。
因此，那一丝心动，云姝只能深藏心底，面上是一派冷漠。
云姝几乎认为自己终于成功了，骗过了祈陌。
可对上祈陌那一双了然的眼眸，云姝明白：
自己还是没能骗过她！
“酒酒，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前提是保护好自己，好吗？”语带轻柔，溢满伤感。
云姝不由转身，她该离开了。
利用此刻拂苏对她的怀疑去接近她，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祈陌怎会舍得让云姝走？
她爱她，曾怕惊着太就隐藏中，如今所有隐藏的心思全数暴露出来，压得越深，积的越重。
当初的好感如今已经是深爱了！
可是，云姝此刻去找其她人，哪怕是演戏，祈陌也不能压制住内心深处涌出的落寞。
她对接近她的情敌，她还得帮忙？
还有比这更绝望的吗？
“酒酒，不要走？”祈陌突然从云姝身后抱住云姝。
云姝微愣，片刻之后伸出，缓缓掰开祈陌的手指……
一根一根又一根……
祈陌看着云姝决然离去的声音，低声道：“酒酒，你可以和萧文景演戏，可以和沈微言演戏，甚至可以和拂苏演戏，可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却告知所谓的真相，让我看着你去接近我的情敌？……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云姝握紧右手，随即缓缓松开，语气却是悠然：“祈陌……放手吧！”
“不！”
身后祈陌笃定的声音传来，云姝却是转身离去。
不出所料，云姝刚离开防御阵法之后走了一段路就无意间踏入一个传送阵。
此刻，夕阳西下，霞光四合。
云姝却是面色苍白如纸，可一双黑眸却异常冷冽，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璎珞？”
璎珞宝宝：“到！”
云姝深吸一口气：“绝对清醒。”
璎珞宝宝不明所以，眼下有没有危险，也没有什么惑人的境地，为啥要绝对清醒？不过她习惯了听云云话，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技能已经释放出来。
像是一股清泉缓缓在脑中划过，那混乱的思绪慢慢地平静下来，云姝盯着那一池落花，眼中晦暗不明，深入虎穴，现在她需要好好编写剧本。
梦境OR记忆？
云姝极为果断的上演了一场晕倒的戏码，闭上眼，封闭五感，心中那不断翻涌的情绪让她体会到了拂苏的探查。
她看着那个“自己”一步步踏入深渊，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办法。
她似乎只能看着，看着那个她把自己作死，走向最后的结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是甘心吗？
不甘心！
绝望吗？
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活在虚无里能绝望吗？
放弃吗？
不！
那要怎么选择？
那个愚蠢的“自己”犯了那么错误，她要如何选择才对？如何才能保证这不是另一场错。
云姝看似昏迷着，其实心中却在不断回忆，不断推算小九的所思所想。
她不是小九，不曾经历过那些爱恨情仇，可她又是“小九”。
一个不曾和那人接触要想演出一个人，那不异于天方夜谭。
然而，云姝不同！
她的前生，不挺在接触不同的人，不停在演绎其他人。
她一定能演绎出‘小九’！
云姝就那么看着拂苏将自己再次带回流觞阁，然后安置在一个温暖房间。
拂苏离开之后，陡然睁开眼，云姝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房间，眸中的冷意在黑暗中慢慢沉淀下去。
恰在此时，房门微动，拂苏走了进来。
云姝微微侧头看着祈陌，一个眼睛就将那爱恨交织给表达出来。
拂苏脸色如常，好似一切都没发生，一切都回到原点，似是并不在意“小九”的冷漠，手中端着热腾腾的粥，走到云姝身边轻声道：“小九，想起来吗？饿了吧！”
云姝直直的望着拂苏，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爱意和依赖，特别是那一紧张就下意识的拧袖口的小动作，让拂苏眼眸瞬间一亮：‘’小九，你想起来了？”
云姝并未应答，而是皱着眉头，似乎在消化那涌出的记忆。
拂苏见此，极为心疼的开口“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先吃点东西！”
这身体本就不好，灵魂的转换之后的精神力很容易让人受不住。
云姝却没有理会拂苏，脑中闪过一幕幕，心中微刺，嘴角地笑容带了丝苦涩：“苏哥哥，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我自己不在了，梦见等我等着都快绝望了！”
闻言，拂苏端着粥的手微僵。
云姝似乎没有察觉，微微仰头看云姝，缓声道：“好在只是一场梦，梦醒来……你还在身边，真好！”
拂苏看着云姝，却是满目震惊
眼前的人满目情意，那一举一动都撩的拂苏心痒人，更不要提她还说着情话。
拂苏在心脏猛跳之后又体会到了无尽酸涩苦楚。
云姝惯会做戏，谁知道是不是她在骗他呢？
罢了，若真能让她一直做戏，他也心满意足了。
拂苏垂眸，用汤勺轻缓搅拌着碗中的粥，低声说：“你身体刚好，这是熬的小米粥，趁热喝了吧。”
云姝视线微移，不由问道：“甜的？”
拂苏微怔，实在没忍住，又抬眼看她。
云姝被他这一望，却是心头一荡往，让人觉得心跳不止，不由低下头收回视线，接过了碗：“我自己来吧。”
拂苏似是被这情况给弄得有些懵，竟真把碗递给了她。
可云姝刚尝了一口，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由望着拂苏。
拂苏语带笑意：‘’我加了点当归，对你身体好！“”
云姝盯着手里的粥看了有一会儿，才心一横几乎灌了一般，然后她被苦的眉峰都拧成一团了。
璎珞宝宝：万万没想到，云云竟然怕苦！！
云姝真是被苦的说不出话了：“水……”
拂苏倒了水给她。
云姝喝了三碗才勉强平复了一些：“苏哥哥，下次能做点儿不这么苦的粥吗？”
她……
小九也怕苦！
拂苏盯着她，视线落在她被水渍沾染的红唇上，心下一动：“真的很苦吗？”
云姝叹口气：“苦的舌尖都麻……唔……”
拂苏凑近她，吻上了她的唇。
的确是有些苦，可是这涩意却根本遮不住那舌尖的甜美，拂苏的动作并不蛮横，甚至是很轻柔的——即便现在云姝身体虚弱，也能轻而易举地把她推开。
可是云姝却回应了她，她像是尝到了糖果一般，缠住了拂苏的舌。
轰地一声，拂苏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理智崩塌的声响。
为什么……忽然之间……对她这么好？
这让她一直绝望的心又升起了希望，让她死灰一般的灵魂又燃起了光亮……
她在想什么？又在盘算什么吗？是想让她放松警惕，然后离开空竹林吗？还是想把她哄住了，让她心软之下去做了她想让她做的事……
拂苏发现，无论她在打算什么，她都没办法愤怒或者生气。
更加荒唐的是，她甚至有种可悲的庆幸感，庆幸自己还有用处，还能让她这样'费尽心思'。
一定要这样作贱自己吗？拂苏不知道，只是她对她的的执念早已与血肉相连，拉扯一下，便是血肉模糊。
云姝睡醒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安安稳稳地放在了床上。
云姝精神不错，看着这屋里素淡的装饰，越看越心怡。
朴素却不失格调，简单却不乏大气。
拂苏的这处空竹林很适合修身养性，留作以后的闲暇度假之地，真是很不错的。
她嘴角挂着笑意，闭关出来的璎珞宝宝问道：“祈陌……不用管了吗？”
“无妨”云姝嘴角笑意如常。
依祈陌的智商，不需要肯定会推算出个大概。
这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她怎么会甘心做那螳螂。
所以势必不会让萧文景参与，只要没有萧文景，这马甲暂时就是安全的。
云姝披了件外套，想四处走走，房门却开了。
拂苏手里却是端着药。
云姝很谨慎的推开两步：“这是药？”
拂苏点了点头
云姝脸上立马变了。
一时之间，一室静谧。
可拂苏不的不打破这份静谧：“若是加了甜的，会影响药效。”
云姝愁眉苦脸道：“不能炼成丹丸？”
拂苏温声道：“需加热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做了丹丸也得熬煮。”到时候还是化成一碗药汤。
云姝也是懂药理的，她微叹口气，说道：“给我。”
拂苏递给了她。
云姝又是屏息一口闷。喝完她自个儿被苦的一哆嗦。
拂苏备了蜜饯，想给她填一粒，云姝却压着她吻了过来，染了她一嘴的药味。
拂苏却只觉得，当这苦涩从舌尖滑到喉咙的时候，已经成了一汪甜水，流到了五脏六腑，让流窜的血液都成了粘稠的蜂蜜。
锁心丹。
那个沾了对方鲜血，服用后若是没有深爱，便会爆心而亡的丹药。
拂苏眼中有意外闪过，但她很快就平静的说道：“很早之前便丢了。”
她炼过一枚，当时一门心思想向云姝表明自己的心意，但云姝没让她服用，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对丹药从来都没多爱惜，不需要的从来都是随手变扔了，但这枚却一直留下来了，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思，只是那样放着，好在也不占地方。
而现在云姝问起来，拂苏却稍微说了个谎，只说丢了。
那丹药于拂苏来说是不祥的。
她对云姝的心意，早已不需要那东西去证明。
而云姝对她的心意，拂苏也不敢去用那东西证明。
如今好歹留住了这个人，真用了，只怕又要守着一具尸体过日子了。
至于云姝是否想对其她人用……拂苏想到这里都觉得舌尖发苦。
云姝却也没再问，穿好衣服后，她说道：“走，出去。”
说完竟牵住了拂苏的手。
拂苏明显地怔了一下，大约是有些错愕，但因为性格使然，从不爱表现出来，她任云姝牵着，走出门后问道：“想去哪儿？”
出了空竹林，她便不一定能留住她了。最新最快更新
可云姝在这样的神态下提出的要求，拂苏根本没办法拒绝。
毕竟……她只要略微哄哄她，她便恨不得为她摘星夺月。
——可悲又无奈。
云姝想了想后说道：“去个太阳大些的地方。”
拂苏瞳孔猛地一缩。
流觞阁是在北方，那儿正逢雨季，连绵细雨多日，一直不放晴。
唯独流觞阁——拂苏的居所。
因着那遮天蔽日的迷阵，超脱于四季之上，又因小九喜好烈日朝阳的明媚晴空，所以上方的幻象是取自人界，端的是太阳灼灼，碧洗晴空。
阿云想去找谢千澜吗？
拂苏的眸色暗了暗，神色有些晦暗。
云姝察觉到了，轻声问道：“怎么了？”
拂苏薄唇微抿，很多话涌了上来，可最后却没办法说出半个字。
留是留不住她的，囚是能囚住的，可拂苏直稍微一回忆这半个月的光景，便不想再回到那昏天暗地的深渊。
云姝何等聪明，略微一想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拂苏的这心思……
云姝在心里摇摇头，却是十分的怜惜她。如果不是用情至深，何必要这样瞻前顾后；如果不是被伤得太狠，又哪里会这样事事都想到最差的那上头。
云姝只能状作不知，不动声色地安抚她：“怎么？难不成这空竹林里竟没有一处阳光好的地方？这可不行，人总得多晒晒阳光才有力气。”
她这话一出，拂苏猛地抬头。
一句‘你不是想离开’差点儿就脱口而出。
祈陌直直的望着云姝，本就颜值出众，此刻带着危险更是风姿卓越，能迷得人晕头转向。
然而……
此刻她却眼眸微黯，一派伤情。
云姝虽有些心疼，不过那心疼也是一闪而过，此刻的祈陌已不是那个失去记忆的少年。
她经历了那多么事，看过太多的黑暗，所以她渴望着温暖，因此当初云姝身上的那一丝温柔吸引了她，更是因为那一丝温暖却催使她不断地靠近云姝，了解她，最终深陷其中。
毕竟这是唯一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受它体质影响的人。
可是，云姝经历过风浪，她已经很清楚，不能爱上祈陌。
即使爱慕也不能爱上，因为现实很残酷。
她要活着，注定要编造无数的谎言和剧本。
爱上祈陌之后，她不继续演戏那就是慢性自杀，要是继续下去那就是在折磨祈陌。
因此，那一丝心动，云姝只能深藏心底，面上是一派冷漠。
云姝几乎认为自己终于成功了，骗过了祈陌。
可对上祈陌那一双了然的眼眸，云姝明白：
自己还是没能骗过她！
“酒酒，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前提是保护好自己，好吗？”语带轻柔，溢满伤感。
云姝不由转身，她该离开了。
利用此刻拂苏对她的怀疑去接近她，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祈陌怎会舍得让云姝走？
她爱她，曾怕惊着太就隐藏中，如今所有隐藏的心思全数暴露出来，压得越深，积的越重。
当初的好感如今已经是深爱了！
可是，云姝此刻去找其她人，哪怕是演戏，祈陌也不能压制住内心深处涌出的落寞。
她对接近她的情敌，她还得帮忙？
还有比这更绝望的吗？
“酒酒，不要走？”祈陌突然从云姝身后抱住云姝。
云姝微愣，片刻之后伸出，缓缓掰开祈陌的手指……
一根一根又一根……
祈陌看着云姝决然离去的声音，低声道：“酒酒，你可以和萧文景演戏，可以和沈微言演戏，甚至可以和拂苏演戏，可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却告知所谓的真相，让我看着你去接近我的情敌？……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云姝握紧右手，随即缓缓松开，语气却是悠然：“祈陌……放手吧！”
“不！”
身后祈陌笃定的声音传来，云姝却是转身离去。
不出所料，云姝刚离开防御阵法之后走了一段路就无意间踏入一个传送阵。
此刻，夕阳西下，霞光四合。
云姝却是面色苍白如纸，可一双黑眸却异常冷冽，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璎珞？”
璎珞宝宝：“到！”
云姝深吸一口气：“绝对清醒。”
璎珞宝宝不明所以，眼下有没有危险，也没有什么惑人的境地，为啥要绝对清醒？不过她习惯了听云云话，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技能已经释放出来。
像是一股清泉缓缓在脑中划过，那混乱的思绪慢慢地平静下来，云姝盯着那一池落花，眼中晦暗不明，深入虎穴，现在她需要好好编写剧本。
梦境OR记忆？
云姝极为果断的上演了一场晕倒的戏码，闭上眼，封闭五感，心中那不断翻涌的情绪让她体会到了拂苏的探查。
她看着那个“自己”一步步踏入深渊，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办法。
她似乎只能看着，看着那个她把自己作死，走向最后的结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是甘心吗？
不甘心！
绝望吗？
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活在虚无里能绝望吗？
放弃吗？
不！
那要怎么选择？
那个愚蠢的“自己”犯了那么错误，她要如何选择才对？如何才能保证这不是另一场错。
云姝看似昏迷着，其实心中却在不断回忆，不断推算小九的所思所想。
她不是小九，不曾经历过那些爱恨情仇，可她又是“小九”。
一个不曾和那人接触要想演出一个人，那不异于天方夜谭。
然而，云姝不同！
她的前生，不挺在接触不同的人，不停在演绎其他人。
她一定能演绎出‘小九’！
云姝就那么看着拂苏将自己再次带回流觞阁，然后安置在一个温暖房间。
拂苏离开之后，陡然睁开眼，云姝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房间，眸中的冷意在黑暗中慢慢沉淀下去。
恰在此时，房门微动，拂苏走了进来。
云姝微微侧头看着祈陌，一个眼睛就将那爱恨交织给表达出来。
拂苏脸色如常，好似一切都没发生，一切都回到原点，似是并不在意“小九”的冷漠，手中端着热腾腾的粥，走到云姝身边轻声道：“小九，想起来吗？饿了吧！”
云姝直直的望着拂苏，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爱意和依赖，特别是那一紧张就下意识的拧袖口的小动作，让拂苏眼眸瞬间一亮：‘’小九，你想起来了？”
云姝并未应答，而是皱着眉头，似乎在消化那涌出的记忆。
拂苏见此，极为心疼的开口“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先吃点东西！”
这身体本就不好，灵魂的转换之后的精神力很容易让人受不住。
云姝却没有理会拂苏，脑中闪过一幕幕，心中微刺，嘴角地笑容带了丝苦涩：“苏哥哥，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我自己不在了，梦见等我等着都快绝望了！”
闻言，拂苏端着粥的手微僵。
云姝似乎没有察觉，微微仰头看云姝，缓声道：“好在只是一场梦，梦醒来……你还在身边，真好！”
拂苏看着云姝，却是满目震惊
眼前的人满目情意，那一举一动都撩的拂苏心痒人，更不要提她还说着情话。
拂苏在心脏猛跳之后又体会到了无尽酸涩苦楚。
云姝惯会做戏，谁知道是不是她在骗他呢？
罢了，若真能让她一直做戏，他也心满意足了。
拂苏垂眸，用汤勺轻缓搅拌着碗中的粥，低声说：“你身体刚好，这是熬的小米粥，趁热喝了吧。”
云姝视线微移，不由问道：“甜的？”
拂苏微怔，实在没忍住，又抬眼看她。
云姝被他这一望，却是心头一荡往，让人觉得心跳不止，不由低下头收回视线，接过了碗：“我自己来吧。”
拂苏似是被这情况给弄得有些懵，竟真把碗递给了她。
可云姝刚尝了一口，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由望着拂苏。
拂苏语带笑意：‘’我加了点当归，对你身体好！“”
云姝盯着手里的粥看了有一会儿，才心一横几乎灌了一般，然后她被苦的眉峰都拧成一团了。
璎珞宝宝：万万没想到，云云竟然怕苦！！
云姝真是被苦的说不出话了：“水……”
拂苏倒了水给她。
云姝喝了三碗才勉强平复了一些：“苏哥哥，下次能做点儿不这么苦的粥吗？”
她……
小九也怕苦！
拂苏盯着她，视线落在她被水渍沾染的红唇上，心下一动：“真的很苦吗？”
云姝叹口气：“苦的舌尖都麻……唔……”
拂苏凑近她，吻上了她的唇。
的确是有些苦，可是这涩意却根本遮不住那舌尖的甜美，拂苏的动作并不蛮横，甚至是很轻柔的——即便现在云姝身体虚弱，也能轻而易举地把她推开。
可是云姝却回应了她，她像是尝到了糖果一般，缠住了拂苏的舌。
轰地一声，拂苏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理智崩塌的声响。
为什么……忽然之间……对她这么好？
这让她一直绝望的心又升起了希望，让她死灰一般的灵魂又燃起了光亮……
她在想什么？又在盘算什么吗？是想让她放松警惕，然后离开空竹林吗？还是想把她哄住了，让她心软之下去做了她想让她做的事……
拂苏发现，无论她在打算什么，她都没办法愤怒或者生气。
更加荒唐的是，她甚至有种可悲的庆幸感，庆幸自己还有用处，还能让她这样'费尽心思'。
一定要这样作贱自己吗？拂苏不知道，只是她对她的的执念早已与血肉相连，拉扯一下，便是血肉模糊。
云姝睡醒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安安稳稳地放在了床上。
云姝精神不错，看着这屋里素淡的装饰，越看越心怡。
朴素却不失格调，简单却不乏大气。
拂苏的这处空竹林很适合修身养性，留作以后的闲暇度假之地，真是很不错的。
她嘴角挂着笑意，闭关出来的璎珞宝宝问道：“祈陌……不用管了吗？”
“无妨”云姝嘴角笑意如常。
依祈陌的智商，不需要肯定会推算出个大概。
这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她怎么会甘心做那螳螂。
所以势必不会让萧文景参与，只要没有萧文景，这马甲暂时就是安全的。
云姝披了件外套，想四处走走，房门却开了。
拂苏手里却是端着药。
云姝很谨慎的推开两步：“这是药？”
拂苏点了点头
云姝脸上立马变了。
一时之间，一室静谧。
可拂苏不的不打破这份静谧：“若是加了甜的，会影响药效。”
云姝愁眉苦脸道：“不能炼成丹丸？”
拂苏温声道：“需加热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做了丹丸也得熬煮。”到时候还是化成一碗药汤。
云姝也是懂药理的，她微叹口气，说道：“给我。”
拂苏递给了她。
云姝又是屏息一口闷。喝完她自个儿被苦的一哆嗦。
拂苏备了蜜饯，想给她填一粒，云姝却压着她吻了过来，染了她一嘴的药味。
拂苏却只觉得，当这苦涩从舌尖滑到喉咙的时候，已经成了一汪甜水，流到了五脏六腑，让流窜的血液都成了粘稠的蜂蜜。
锁心丹。
那个沾了对方鲜血，服用后若是没有深爱，便会爆心而亡的丹药。
拂苏眼中有意外闪过，但她很快就平静的说道：“很早之前便丢了。”
她炼过一枚，当时一门心思想向云姝表明自己的心意，但云姝没让她服用，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对丹药从来都没多爱惜，不需要的从来都是随手变扔了，但这枚却一直留下来了，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思，只是那样放着，好在也不占地方。
而现在云姝问起来，拂苏却稍微说了个谎，只说丢了。
那丹药于拂苏来说是不祥的。
她对云姝的心意，早已不需要那东西去证明。
而云姝对她的心意，拂苏也不敢去用那东西证明。
如今好歹留住了这个人，真用了，只怕又要守着一具尸体过日子了。
至于云姝是否想对其她人用……拂苏想到这里都觉得舌尖发苦。
云姝却也没再问，穿好衣服后，她说道：“走，出去。”
说完竟牵住了拂苏的手。
拂苏明显地怔了一下，大约是有些错愕，但因为性格使然，从不爱表现出来，她任云姝牵着，走出门后问道：“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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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云姝在这样的神态下提出的要求，拂苏根本没办法拒绝。
毕竟……她只要略微哄哄她，她便恨不得为她摘星夺月。
——可悲又无奈。
云姝想了想后说道：“去个太阳大些的地方。”
拂苏瞳孔猛地一缩。
流觞阁是在北方，那儿正逢雨季，连绵细雨多日，一直不放晴。
唯独流觞阁——拂苏的居所。
因着那遮天蔽日的迷阵，超脱于四季之上，又因小九喜好烈日朝阳的明媚晴空，所以上方的幻象是取自人界，端的是太阳灼灼，碧洗晴空。
阿云想去找谢千澜吗？
拂苏的眸色暗了暗，神色有些晦暗。
云姝察觉到了，轻声问道：“怎么了？”
拂苏薄唇微抿，很多话涌了上来，可最后却没办法说出半个字。
留是留不住她的，囚是能囚住的，可拂苏直稍微一回忆这半个月的光景，便不想再回到那昏天暗地的深渊。
云姝何等聪明，略微一想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拂苏的这心思……
云姝在心里摇摇头，却是十分的怜惜她。如果不是用情至深，何必要这样瞻前顾后；如果不是被伤得太狠，又哪里会这样事事都想到最差的那上头。
云姝只能状作不知，不动声色地安抚她：“怎么？难不成这空竹林里竟没有一处阳光好的地方？这可不行，人总得多晒晒阳光才有力气。”
她这话一出，拂苏猛地抬头。
一句‘你不是想离开’差点儿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