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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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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祖母。”元瑾站了起来, 这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平淡了, 纵然心里猛地一惊,没有料到薛老太太竟如此直接的提出了这般无礼的要求。但她也很快的镇静了下来。

    “可国公府这次选世子,本就说是以亲姐妹进入侯府。我为弟弟选世子的事, 也忙前忙后三个月。祖母若这样就要我让出名额,我怕是不会同意的。除此以外的其他的要求, 祖母尽管再提就是了。”

    薛老太太道:“我再没有别的要求了, 当初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难不成如今你要出尔反尔?更何况若不是我与老夫人这层关系, 你弟弟也选不上这个世子,我提这个要求,纵然对你来说是不公平, 但却是合理的。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以后我自会给你寻摸一门好亲事,以薛家嫡出嫡女的身份出嫁。”

    元瑾听到这里冷笑, 薛老太太当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盘!竟想以薛府嫡女的身份, 跟她换定国公府小姐的位置,还跟她说合理!

    当初她虽然答应了薛老太太一个条件, 但也需得是合理的条件。这般将她摒弃在外, 弃之如敝履, 要将这成果全给她的亲孙女的条件。

    当真是偏心至极!

    她抬头继续道:“虽说是有祖母这层关系在里头,但在闻玉竞选的过程中, 祖母您多关照的是大哥, 万事都以大哥为先。四房本就是庶出, 若不是我辛苦支撑,不是三伯母无私相助,恐怕闻玉根本不能坚持到今日!我只想问祖母,在这之中,您可出了什么力,元珍姐姐可出了什么力?现在要为元珍讨这个位置。您可觉得合乎情理?”

    薛老太太的面容如菩萨一般的宁静。她看向薛元瑾。

    其实元瑾比自己想的还要冷静得多,她本来以为,薛元瑾会更生气乃至愤怒。果然四房这两个孩子都不是一般人。平白被人夺去荣华富贵,没有人会不生气的,她竟然还能忍得住!

    “我是你们的祖母,这事,自然是我说了算。”薛老太太道,“若没我的同意,恐怕,定国公府也是不能收闻玉做继子的吧?”

    这便是□□裸的威胁了。

    毕竟薛老太太才是当家祖母。没有薛老太太的同意,薛闻玉的确出不了薛家,无法成为继子。

    薛元瑾深深的吸了口气。

    看来老太太是铁了心了!她知道她决不会让闻玉放弃世子之位,毕竟已经为此努力了这么久。

    “你先回去睡吧,今儿天也晚了。”薛老太太道,“明儿你带闻玉来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同意了。”

    元瑾嘴唇一抿,甚至都没有同她告别,屈身就离开了。

    路上她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解决,薛老太太这一招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大房是她的血亲,薛元珍是她最为疼爱的孙女,她自然会为薛元珍考虑。除此之外,恐怕她还怕她和薛闻玉不在她的控制之内,即便是做了定国公府的世子小姐,也不会对她,甚至对她另几房亲儿子好。

    所以,让她把位置给薛元珍,是她必然会做出的决定。

    而她呢,努力了这么久,却面临一切成为泡影的局面。

    绝不会如此的,她要仔细思索该怎么办!

    元瑾回到屋中时,薛青山正好从衙门回来。本还沉浸在闻玉入选的喜悦中,就听元瑾说了这件事。

    崔氏大怒:“这黑心老太婆,紧着为她亲孙女打算!实在是太过分!”

    闻玉语气冰冷:“姐姐若不去,我也不会去的。”

    元瑾轻按住他的肩膀道:“闻玉不可任性行事,即便最后我没能去,你也一定要去,否则你的这些辛苦不都白费了吗。”

    薛青山坐在旁边一直沉默,拳头紧紧捏起,脸色十分难看。

    他突然一语不发地往外走。

    元瑾立刻拦他:“父亲,您这是……”

    “我去说。”薛青山道,“这么多年,我们四房没对不起她的时候,我为薛家付出太多,以至于你们都不能如其他三房过得好。如今你是凭了自己争取了这样的机会,她却要凭空夺去!我是你父亲,决不能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他说完径直地往外走,元瑾一怔,没想到自己这包子父亲还有为她出头的一天!

    她怕他太过冲动,立刻跟了上去。

    崔氏还从未见过薛青山这样生气。他在家里一直如老好人般,嫡母和兄长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现在竟然也会生气愤怒了。她连忙叮嘱翠冷看护好锦玉,也带着闻玉一起赶了过去。

    薛老太太正准备睡下,就听到丫头通传说四老爷求见。

    薛老太太知道他是为何而来,并不想见,就淡淡道:“就说天色晚了,不见。”

    她刚说完,就听到门扇被撞开的声音:“儿子一定要求见!”

    她叹了口气,叫婆子给她披了件外衣走了出去。只见薛青山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说:“今日之事,儿子不服气!”

    薛老太太坐下拢了拢衣服,对这个一向言听计从的儿子这般不听话,感到很不舒服,她说:“你深夜闯进来,连个安也不清,却径直冲我这老太婆发火。我倒不知是谁不服气了。”

    薛青山却神色漠然道:“倘若您还是往日那个嫡母,儿子倒是愿意跪下给您请安。只是今天这事——是您要夺走元瑾辛苦得来的东西,白白送给元珍,我是在没办法给您请这个安!”

    薛老太太听到他的语气如此的忤逆,她也被激起了怒气,陡然提高了声音:“就凭我是你们的嫡母,供养你们长这般大。这点吩咐,难道你们还听不得了?”

    薛青山听到这里更加愤怒,往日的不满顷刻间都堵塞在心口需要宣泄,忍不住冷笑说:“供养?您除了给我口饭吃让我长大,什么时候供养过我?当年我的文章被二哥偷走,您明明知道了,却没有指责他一句!大哥让我替他处理庶务,他好专心读书。您告诉我说,日后大哥高中,必定有数不清的好处给我,叫我安心帮家中的忙!现在我只是个苑马寺的小官,大哥二哥倒是在外做官。我还想问问你,供养从何谈起!大哥二哥是给我过一粒米,还是分过我一片布了!我为这个家做的事,你们什么时候感恩过!什么时候在意过!”

    “这都罢了,现在元瑾凭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这个位置,你还要夺去,再送给大哥的女儿。我倒是想问问母亲,我们四房,也不是欠你们的。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要让给他们!”

    薛老太太本来还沉得住气,听到这四儿子如此的不客气,也是气得发抖。“你大哥哪里没曾帮你,你这苑马寺的位置,不就是他帮你谋求的吗!”

    薛青山更是冷笑:“谋求?母亲,他给我谋求了个养马的位置,难道我还要对他千恩万谢不成!若这就是大哥的回报,那这回报我还真是承受不起!”

    元瑾在外听到这里,已然咋舌。父亲竟然和薛老太太撕起来了!

    这怨怼都是积少成多的,眼下是一次性爆发了!

    崔氏在旁往里面张望,紧张地握住了元瑾的手:“我的天,你爹今儿胆子太大。”她咽了口吐沫,“恐怕今儿晚上大家别想睡了!”

    而堂屋里,薛老太太已经气得站了起来:“你这是忤逆不孝!今儿这事就这般决定了,你便是再说都没有用。给我退下去!”

    薛青山却漠然地看着薛老太太,他站着一动不动,只是道:“我不会退下。”

    “你不退下,我便要请家法了!”

    “您也不必请家法。”薛青山道,“您今儿要是非坚持如此。那儿子也只好不孝,请求分家了。”

    “你!”薛老太太当真没料到这言听计从的薛青山有如此反骨的时候,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提分家,那便是不孝!你以为你分了家,便能不受我管,让闻玉和元瑾入定国公府了?我告诉你,没有我这老婆子在,你们也休想踏入定国公府!”

    “所以,只有请您改变主意了。”薛青山道,“分家是大不孝,儿子自然也知道。但您若是要逼儿子走这条路,我也没有办法!”

    若是父母尚在,儿子私自提分家,就是大不孝。本朝自古以来以孝道治天下,若是有了大不孝的名声,在官场就很难有所进益了。而且薛青山还真的摸不准,若是和老太太真的闹僵,定国公府会不会对他们家有所非词,最后影响到两个孩子入选。

    所以,他也只是以这点来威胁老太太。

    薛老太太气得倒在椅子上直喘气,她还一直没发现。这四儿子也是块难啃的骨头。她原本以为以四房的懦弱,她提出来了,四房应该会立即答应了才是。

    薛青山若真的要分家,她只能从孝道上指责他,还真不能对他做什么!

    更何况,两人这样闹下去,一个不好也是鱼死网破的结局。薛青山也是知道这点,所以在反而威胁她。

    老太太这边动静弄得这样大,甚至连分家的话都说出来了,其他几房自然也都知道了。眼下都纷纷穿衣裳围到堂屋来。但老太太不许任何人进去。

    周氏姗姗来迟,崔氏瞪了一眼周氏,周氏则仿佛没看到的样子。

    元瑾站在崔氏后面,却看也不看薛元珍。

    直到里面走出来薛老太太的贴身丫头传话:“……老太太请四娘子进来说话。”

    崔氏紧张起来,为何只要元瑾进去。她看向元瑾,元瑾则安慰地轻轻点头,叫她安心。随后走了进去。

    屋内烛火跳动,薛老太太和薛青山都坐在椅子上,却仿佛是已经耗尽了力气。只是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还依稀能感觉方才的争执。薛元瑾站在原地,老太太方叹了口气:“方才你父亲和我说过了,你可听到了?”

    元瑾自然也听到了,父亲以分家来威胁薛老太太,薛老太太仍然不改口,两个人差点干架。

    “祖母容我说句实话。”元瑾淡淡道,“这番即便您成功让元珍姐姐去了。我那弟弟却是再倔强不过的性子,元珍姐姐能不能辅佐他是一说。日后弟弟成了世子,元珍姐姐一旦嫁出去,便和定国公府再无瓜葛。就是嫁了权贵门第,恐怕也没有人能支撑得起她的腰杆。”

    要是没有定国公府撑腰,薛元珍在权贵世家就是纸糊的老虎,不堪一击!

    薛老太太一怔,是她之前总觉得四房太软弱,如今看来,她们鱼死网破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她决定把态度放软一些,先说:“其实我想抬举元珍是情理之中,却也未必没想到你。你弟弟若成了世子,你的身价自然也是和如今不同,到时候行婚论嫁,虽说不如元珍的身份一些,却也比现在好多了。总也还是公平的。更何况,当初我同意闻玉入选的理由,本就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如今我提出来,你们二人却这样不同意,不也是出尔反尔吗?”

    看来老太太心如磐石,毫不放弃。是和父亲正是僵持住了。

    薛元瑾又是冷笑。

    如果不是她没把握,老太太对定国公老夫人有多大影响,她是决不会这样妥协的!

    有没有定国公府小姐的名头,当然是大不一样的!老太太当她年少无知,所以才用这话来蒙她。

    至于答应她一件事,也不该是这样无理的事。

    但要是不妥协,当真闹到分家的地步,不孝就是一件大事,有了不孝的名声,父亲官场不好发展。更何况定国公府看到他们这般多事,说不定也会心生退意。定国公府突然定下闻玉本来就有些蹊跷,又来得太急,若是这样的机会因为争执白白没了,那才真是最可惜的事!

    元瑾绝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祖母若当真执意如此,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元瑾突然道。

    薛老太太看向她,她才继续说,“您可以劝说老夫人,将我和元珍二人都收为养女。若她也一并入选,倒也算我信守诺言了。”

    薛老太太听到这里轻轻皱眉。“你这却是什么说法,定国公府是什么身份,岂能是说收养就收养的!”

    元瑾继续道:“您稍安勿躁,且听我说来。定国公老夫人一则想有个孙女承欢膝下,安养晚年。又想和魏永侯府成一桩亲事。我则是年纪不大,还不到出嫁的时候。若是收养了我和元珍两个,一个出嫁,一个还能留在身边解闷。老夫人若是听了这个说法,自然会考虑一二。”

    薛老太太听了之后沉思片刻,薛青山看向元瑾,欲言又止。

    在薛青山看来,这不还是女儿受了委屈,本来说得好好的,魏永侯爷那桩亲事也是给定国公府小姐的。眼下若是收养了两个,薛元珍的家世年龄又比元瑾有优势,元瑾就没有这个份了,那不是白白浪费一桩好姻缘!

    元瑾则对薛青山轻轻摇头,示意他不用说话。

    别的人做这个小姐,主要目的大概就是想嫁顾珩。但她还真不是。

    她甚至挺怕自己看到顾珩,会想抽他嘴巴子的。这样一说,虽然便宜了薛元珍,却也平息了这件事的冲突,让闻玉能顺利的当这个世子,也解决了魏永侯婚事的问题。一举多得,从理智来说,这是个极佳的办法。

    薛老太太思索了一会儿,抬头问她:“你就这般确定,老夫人会同意不成?”

    元瑾轻轻啧了声,薛老太太毕竟是小门户的人,还是不明白这些大家族真正在乎什么。她继续解释道:“您要想想,小姐不是世子,对于定国公府来说,世子只有一个,小姐却只是多个人吃饭的事,甚至小姐们出嫁了,还能巩固定国公府的人脉关系,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多出区区一人。”元瑾又道,“您只消明日去,对老夫人说一说这话,便知道行不行了。”

    薛老太太听到这里,也知道除了明天再去试试外别无他法。

    否则,今儿真的闹得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

    她的神色微松,但再面对薛元瑾的时候,难免有自己做了坏人的感觉。就道:“你既如此说,那我便试试。如果不行再说别的。你们今儿也累坏了,就回去歇息吧。”

    薛青山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扯,嫡母果然就是嫡母,永远都比不得亲生的,他恐怕也得永远记住这个理了。

    他们二人出来,薛老太太又叫了周氏和薛元珍进去合计。四房一行人先回家,却没有一开头的兴奋了。

    他们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命数的事,从来都是波折无限。当真是不到上族谱的那一刻,都是说不定的。

    ***

    第二日,薛老太太亲自带着薛闻玉去定国公府,先拜会了定国公老夫人和定国公。

    两人越看薛闻玉越是满意,薛让单独叫了闻玉去旁边说话。

    薛老太太就在定国公老夫人旁坐下,笑道:“原以为还有半个月才选定,却不知国公爷竟这般快,第二日就选了闻玉!”

    她的话语带试探。

    老夫人自然不会将靖王殿下钦点的事讲出来。更何况,今日见了闻玉宠辱不惊,她的确更是满意。最为让她满意的,还是闻玉本身和薛家的羁绊不深,以后能更好的融入定国公府。

    “闻玉天资聪慧,国公爷实在喜欢,我们思来想去就不如直接定下了。”老夫人笑道,“倒还有一桩事要告诉你,国公爷接到了调令,任京卫指挥使,我们要举家搬往京城了。我想着,亲人分离毕竟不是好事,倒不如叫四房一起搬到京城,国公爷给薛青山寻摸一个小官做吧,留在太原也没什么出路。”

    薛老太太听了,心中滋味十分复杂。定国公府竟打算将整个四房都带去京城。

    简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薛老太太似乎略微遗憾地叹了声气,才继续道:“我这有句话,也不知如何对你说。”

    老夫人含笑说:“你我原就是姐妹,有什么不好说的。”

    薛老太太才轻咳一声:“这原是为难了你的。你们本说是选一个小姐的,只是我们家嫡长女元珍,样样都出挑,我本觉得她是在适合不过的。但现在闻玉入选,自然是他的胞姐被选来,可怜元珍便失落了,她本是非常盼望,能常侍奉在你身边的。”

    听到这里,老夫人笑容微敛。

    “你这意思,莫不是想让元珍选来?”老夫人语气间有些迟疑,“只是这亲姐弟还是要更亲密,总不会不和睦。更何况一开始便说好的选男孩的亲姐妹来,元瑾也没什么错处,我总不能白白的换人……”

    薛老太太听到这里老脸一红,知道老夫人是误会了,连连摆手:“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虽不是亲生的,却总归是嫡祖母,怎会不让她来!”她舒了口气说,“我是想着,如果定国公府能两个都收养了,你有两个姑娘在身前围绕,岂不是更好?”

    老夫人听了薛老太太的话后,沉吟了片刻。

    按理说,她定下了闻玉,小姐选定的自然应该是闻玉的胞姐元瑾。如今,薛老太太却来商议两人都入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她之前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开始她喜欢的便是元瑾,不过卫衡那事她心里有点介怀。后来,薛元珍又出了上次那样的事,她还是觉得元瑾更好些。只是她心里也觉得可惜,元瑾似乎不得顾老夫人喜欢,恐怕和顾家的婚事会不成。

    若是两个都收养呢?

    平心而论,这两个女孩子都是不差的。元珍虽说心思深了点,但出身更好,极是温婉可人。元瑾虽出身太差,却有种旁人没有的淡定平静,心智更甚别人百倍。要是两个都选进来,不光能和魏永侯府结亲,还能留下一个多陪她两年。也是件大好事。

    老夫人仔细思索,觉得这是件极好的事。

    更何况,左不过是给薛老太太一个人情的事,毕竟没选她嫡出的。

    “我左思右想着……”老夫人一边说,一边便看着薛老太太的神情有些紧张。

    她才道:“觉得这主意是不错的。”

    薛老太太才松了口气,笑道:“你满意便好!”

    老夫人也是一笑,跟她说:“上次顾老夫人来的时候,极是喜欢元珍。倘若她成了定国公府小姐,去了京城。是很有可能和魏永侯府说亲。”

    薛老太太早知道定国公府小姐是有可能嫁给魏永侯爷的事,却不知道顾老夫人是喜欢元珍的。顿时有些意外之喜:“当真?”

    老夫人笑道:“这还有假!否则我为何同意得这么爽快。你家元珍岁数已到,进了定国公府,若是能有这样的姻缘也是好事。只是现在只过了顾老夫人这关。一切还要顾珩见了才能说,你也知道的,这样的世家里,父母之命,反倒没有当权者的话重要!若顾珩不同意,恐怕也没办法。”

    “我知道的,知道的!”薛老太太有些喜出望外。虽然老夫人这么说,她却没有太当回事。她的观念还是觉得,只要父母满意了,这婚事就成了一半了,更何况哪里会有男的不喜欢漂亮的,元珍长得又美,总会喜欢的。

    随后薛老太太和老夫人商量了入族谱的日子,就满脸喜色地从定国公府回去了。

    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把这事告诉了大房,大房自然是喜出望外。

    这世子之位固然重要,但没了这个,元珍若能嫁给魏永侯爷,也是一桩妙事,毕竟那可是魏永侯爷,是能和定国公平起平坐的!到时候,她们也不会差四房什么了。

    消息传过来时,姜氏正在和元瑾商量入京的事。

    本来定国公府准备带四房去,但因元珍要去京城,而大老爷也在京城做官,故周氏也决定迁去京城。如此一来,薛老太太自然是要跟去了,姜氏不想留在山西和二房的人整天大眼瞪小眼的,而三伯父上任的地方是保定,离京城极近,她便也决定一起迁走。唯有二房,二老爷就在山西任职,现在还有薛元珊的事牵扯,不能迁去京城。

    元珠她们从未出过远门,非常高兴,在一旁和云玺盘算着路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京城有多么繁华这样的事。

    姜氏叹气:“说是你们二人都一起入选了,可和魏永侯爷的亲事,却还是落到了她的头上。分明好处最大的就是这件事了,实在是亏了你。那薛元珍又做了什么……”

    元瑾却无所谓,笑了一笑说:“这事不会这么容易的。”

    薛元珍想嫁给顾珩?

    当初她身为丹阳县主,京城顶尖的贵女,家世容貌万里挑一,可谓是冠盖满京华,唯她独风采。那顾珩又是怎么样的?

    还不是当场悔亲,宁可去守城门吃沙子。

    随后他反杀回京城,跟随靖王灭萧氏一门。

    她,马上就要和这些人对上了。

    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回到京城那个地方去。

    元瑾瞬间有些感叹。那些曾经对不起她,现如今高高在上的人,应该都过得很好吧。

    她还真是想看看,顾珩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件事要去做。

    元瑾第二日去了寺庙,想去找陈幕僚。一则是告诉他自己弟弟入选的喜讯。二是跟他道别,毕竟她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去京城了。

    只是她到寺庙门口时,却看到院子门紧锁着,台阶上落了枯叶,疏落的阳光落在有些陈旧的木门上,似乎是很久没人来了。

    元瑾有些失望,他……又出去了么?

    她对陈先生还真的有些依赖,大概是因为他一直帮她,又保护她吧。除了太后外,这样的人再没有第二个了。而他又住在这寺庙中,就像是尊佛像一样。好像来拜拜他,一切的愿望都会实现。

    元瑾在台阶上坐下来,想等等看他会不会回来。

    不过她没有等到陈先生回来,却等到了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拾阶而来,他穿着月白袈裟,光脑袋,白色袈裟。是那天曾给她带路的那一个。

    元瑾看到他过来,就站了起来,正好行了个佛礼问他:“小师父,你可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去哪儿了?”

    小沙弥站定,也合十手道了声佛号,说:“先生外出有事,至于什么时候会回来,贫僧不知。”

    元瑾听到这般话后沉默片刻,他这是不告而别了吗?

    她本来是来告别的,却不想他竟然不在。也不知道陈先生会去哪里,她这一走,京城路途遥远,恐怕是很久都见不到了。

    小沙弥看着她的神情片刻,又说:“不过先生临走前,给了贫僧一物。说要是看到你过来便给你。”

    实际上,他已经等了五天了。

    元瑾有些疑惑,陈先生能给她留什么东西。就看到小沙弥从袖中拿出一块不起眼的玉佩,这玉佩当真看不出任何异样,淡青色不透明的玉质,镂雕了一个‘慎’字,不过缠的璎珞流苏都是上好的丝线。这难道是他贴身的玉佩?

    她接了过来打量,青莹莹的玉在她的微透的指尖转动。小沙弥就道:“先生曾说,若姑娘遇到危险,可以带着玉佩去找定国公帮忙。”

    原是这个用处。怎么的,陈先生身为幕僚,还对定国公有恩不成?拿他的玉佩能怎么样。

    那还是算了,何必给他添麻烦。

    不过他也是一片好心,她就收下当做一个念想吧!

    元瑾收起玉佩,谢过了小沙弥,才离开了寺庙。

    小沙弥看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庑廊下,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看来……是不认识殿下的贴身玉佩啊。

    不知道,这块玉佩能有多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