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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难道这是能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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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司雪黎回宫之后一直不解的事,白洛水,云悠悠,她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司雪黎微微欠了欠身,笑道,“皇后娘娘,是臣妾的不是。”

    瑶依面色冷冷,没有理会司雪黎的请安,俯视着白洛水,“白贵妃,你为什么停下了?已经摘完花瓣了吗?”

    白洛水怔了一下,旁边的花枝堆得像是小山丘一样,怎么可能摘完?

    她咬了咬唇,“望娘娘切莫怪罪,臣妾这就继续。”瑶依的笑容带着些许得意,抬了抬眼皮看了司雪黎一眼,“皇妃多礼。”司雪黎微微一笑,显得不越矩,也不是那么卑微。

    她低头看了白洛水,便问道,“皇后娘娘,白贵妃何故要用血染蔷薇呢?难道这是能入药吗?”瑶依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似的,她嘲讽地看了司雪黎一眼,“本宫是该说皇妃天性纯良,还是说皇妃蠢笨呢?白贵妃是在受罚,看不出来吗?”

    司雪黎眼底泛起一丝冷意,仍旧笑道,“皇后娘娘要管教后宫诸人,自然有娘娘的道理,只是白贵妃安静不喜闹事,平日也犯不了什么错,今天不知道是哪里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宽宥。”

    跪着的白洛水身子一僵,迅速抬头看了司雪黎一眼,神色复杂,在接触到瑶依的目光后又低下头去。

    瑶依淡淡挑眉,“你是在为她求情吗?”司雪黎微笑,“不知娘娘肯不肯给臣妾这个面子?”瑶依嗤笑了一声,“面子?万花国的公主需要的面子,狐媚妖娆,不是本宫想给就能给的啊……”

    她悠悠地拉长声音,一句话说的讽刺至极,她话锋一转,“不过,总有一个人要受罚,如果就这样算了,本宫的颜面何在呢?你和白贵妃姐妹情深啊,你可愿意代她受过?”

    白洛水手上的动作停下,看向司雪黎,她知道司雪黎不会的,别说司雪黎和她没什么大的交情,就算是有,司雪黎连她的亲姐性命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会救她?

    白洛水眼中满是嘲讽,司雪黎要惺惺作态,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司雪黎眼底渐渐显露出森寒的神色,可唇边挂着的笑意却让人琢磨不透她想做什么。

    半响她都没有说话,瑶依起身走到白洛水跟前,微微弯下身子来,用拇指和食指托起白洛水的下巴,眼中带着刺目的光芒:

    “还以为你的好姐妹来帮你一把,没想到是又害了你,皇妃不愿意帮你,这就说明你的过错实在不值得原谅,依本宫看,你跪在这平平的地上也太不长记性了,日后难免又会冒犯于本宫,为了让你永远记住……”

    听着瑶依幽幽的声音,白洛水后背都冒了冷汗,或许司雪黎的狠辣是有缘由的,可瑶依却是不分青红皂白见谁不顺眼就可以开刀的,今天她不过是陪着瑶依来赏花,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蔷薇的花瓣,于是就落得现在这个惨状。

    瑶依轻轻吐露了一句话,“那么,你就跪在这蔷薇花枝上好好反省吧……”看似她是轻轻地松开了白洛水的下巴,实际上瑶依捏住白洛水的下巴和松开时都用了力气,白洛水那细皮嫩肉很快就出现了红印。

    就在瑶依转身后,她身边两个侍女立刻上前去一左一右架住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洛水,强硬地把她拉了起来。

    往旁边堆着花枝的地方上按下去,白洛水知道这一跪下去,膝盖都会被那些花刺扎烂,甚至起不来,她流泪畏惧地喊了声,“皇后娘娘……”司雪黎当机立断,给小竹小兰递了眼色,两人上前去将白洛水从那两个侍女手中抢了下来,白洛水站在一旁,垂泪发抖。

    瑶依慢回头挑眉,讥讽笑道,“司皇妃以为这后宫姓什么?”“臣妾不知娘娘高见,但臣妾猜想,这后宫应该还是姓秦吧。”司雪黎反唇相讥,淡然笑着,“白贵妃的错误不至于如此,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也能博得个贤后的美名。”

    “呵,本宫要这好名声做什么?”瑶依转过身来,“只要本宫想要的,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连人,带心,任何人都别想夺走!”她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充满了威胁。

    司雪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瑶依不就是在说宿炎吗,可偏偏司雪黎就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她从容一笑,“谁也不会和皇后抢,人和心好好的放在娘娘那儿,皇后娘娘可要看好了,人若想自己走了,您想留也留不住。”

    瑶依那一双眼睛微微眯起,露出杀意,然而她却扶了下凤簪,笑得有些无奈,“司皇妃这么忤逆本宫,是看本宫的身孕不顺眼,还是,想反了本宫?”司雪黎的笑容渐渐收起,那一副冰霜般的面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是反了皇后,皇后会如何呢?”

    瑶依垂下眸子,无奈地摇头笑着,复又抬起头,径直向司雪黎走去,不,是向司雪黎身后走去,温柔地搀上了宿炎的胳膊,柔声道,“圣上,您看到了,臣妾在这异国他乡,还真是遭人嫉恨,真怕臣妾的孩子,不能安全出世呢……”司雪黎一点也没有惊讶,平静地转过身来,看到一脸凝重的宿炎,只是微微笑了笑,“圣上。”

    宿炎深深看了司雪黎一眼,目光越过她看向正颤抖着的白洛水,“白贵妃怎么了?”

    瑶依轻描淡写道,“臣妾本和贵妃来赏花,可贵妃犯了些过错,臣妾便小惩大诫,原本也不愿再怪罪贵妃了,可司皇妃正巧来了,说了几句,似是让臣妾不要轻易放过白贵妃,唉,臣妾……也于心不忍啊……”司雪黎盯着瑶依,笑容浅浅,没有一丝要辩解的意思。

    宿炎见司雪黎不说话,心里变憋了一口气,于是问白洛水,“是这样吗?”其实他刚才都听到了一点,可就是希望司雪黎能亲口向他低头求助,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会什么也不顾地站在她这一边,可看起来,司雪黎并没有这个意思。

    白洛水咬住下唇,眼角的泪水还未干,就听瑶依懒懒地问道,“贵妃,圣上问你的话,怎么不说呢?有什么难言之隐,看见了圣上还不能说出口吗……”

    白洛水抿了抿唇,一脸苍白,轻轻地点头,碎发全部都遮到额前,她颤声道,“回圣上,是这样的。”对于她而言,明哲保身是最重要的,更何况,她本就想让司雪黎,死。

    司雪黎无声地笑了笑,抬起明亮的眸子笑看着宿炎,就好像是刚外出郊游回来一身轻松,带着慵懒的笑容,“圣上,如你所闻,若你不对臣妾再另行处罚,那臣妾这就告退了。”

    她抬头看了宿炎一眼,宿炎的眉头渐渐紧锁,她轻笑,双手交叠在腹前,往后退了几步,优雅离去。瑶依似有些恼怒,但又不敢明着发作,僵笑道,“圣上,如此是不是难以服众?”

    宿炎望着白洛水,白洛水莫名心虚起来,低下头去,宿炎转向瑶依,对她一笑,“回去歇着吧,你现在不适合到处走,小心些。”瑶依仿若受宠若惊,这段时间她怀了孕,宿炎没有这么关切过她,她自然是甜甜一笑,应了下来。

    傍晚晚膳过后,晚风清爽舒畅,红霞渐渐添上了暗影,接天连片的浓墨色泽在天际飘荡,天色暗了下来,金灿灿的皇宫全部点上了红纱笼罩的宫灯,朦朦胧胧。

    经过中午那事后,司雪黎越发不想和瑶依硬碰硬,瑶依背后的实力实在不容小觑,现在瑶依仗着身孕更是耀武扬威,排除异己,若是让瑶依知道了自己的身孕,难保不会让那个婆婆动手,司雪黎别的倒也不怕,只是那个婆婆真是多有疑点,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若真的交手,纵使她百毒不侵,也抵不过那婆婆的毒术。

    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才是她现在最想保护着的。如此一来,那就只有退了。司雪黎胸口闷闷的,像是压了千金石一般,她多想飞出皇宫,逃出这个牢笼。

    她问了春喜,“今天圣上在哪儿?”

    小喜便给司雪黎端了茶来,“午后,圣上便一直在凤鸣宫,听说是皇后娘娘一直说自己身体抱恙,请太医来看,没什么大碍,皇后就留了圣上用晚膳,直到现在。”

    司雪黎的心揪了一下,她垂眸笑了,她是相信他的,只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她的男人还拥有另一个女人,从前不能忍受,今日更不可以,可是为了宿炎,她似乎,也变了。

    “他今晚不会来,我想出宫一趟。”小竹一听,有些担忧,“可是没有圣上的准许……”

    司雪黎打断道,“让他知道了,还怎么出去?”她转头对冬儿道,“冬儿,去准备出宫的衣裳银两,你和我出去走走。”冬儿大喜,好久没出去她都快要闷坏了,“诶,好。”

    天一黑,她就带着冬儿装扮成侍女,从小门出了宫门,轻车熟路,出了宫门就把侍女衣裳脱掉让冬儿背在包袱里,穿上寻常衣裳就好。

    其实她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出来走走,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打乱了她的计划,她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是好。

    出了宫她也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大的危险,在她回来时,南云斓便给她派了五个暗卫,都是原本在暗中保护南云斓的高手,司炎冥生怕司雪黎会有什么危险,便将暗卫都给了她。

    不过这五个暗卫不会轻易露面,一旦司雪黎有危险,他们就会出来保护。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司雪黎的心情似乎更加压抑,在花色灯火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幸福的笑容,而她却不是。

    冬儿左看右看,什么都想买,能顺手买的就买下了,更多时候她得跟在司雪黎身边寸步不离。

    司雪黎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看到一品苏,便又想起那个能让她暂且开心一刻的朴佑天,想了一下便带着冬儿进去了。“小姐,咱们不是吃了晚饭才出来的吗……”冬儿小碎步跟在司雪黎后面,咕哝着。

    “让你看看什么是人外有人,好好学着点人家做糕点的手艺。”司雪黎微笑着进门。

    那店主眼尖记性好,一眼就认出来司雪黎是上次和老板朴佑天一同吃饭的女客,便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小姐大驾光临,快请进。”司雪黎对这谄媚的老板并不厌烦。

    便笑道,“难为掌柜的记得我,你们朴老板在吗?”那店主皱了皱眉头,“呦,可真不巧,朴老板行南走北的,前几天就已经带着人马出黎城了,也没说去哪儿,估计得去阳明山那几家店铺查账,也有可能又去万花或者紫蓝国做新的生意去了也说不准。”司雪黎失笑,“那朴老板还真是够忙的。”

    说起朴佑天,这店主可是佩服得不得了,“那可不?朴老板啊,有雄心壮志,哪是我们这种做小生意的人能懂的呢?不过啊,这人是柔了点……”他讪讪笑道。

    看着店主古怪的表情,再一联想到朴佑天扭扭捏捏像个女人的样子,司雪黎便忍不住笑了笑,“掌柜的观察真仔细,不在就算了,那我们先告辞了。”

    “诶,小姐,你不是说,要让我来学本事吗……”冬儿显然是不服气。

    这儿的师傅会比她做的糕点好吃。

    店主善于察言观色,立刻笑道,“小姐,既然来了,小的怎么能让您连饭也不吃就走呢?朴老板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您楼上请,等会儿饭菜点心就给您送上去……”他一个劲儿地留住司雪黎。

    司雪黎想了想,现在出去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便应了老板。

    冬儿和司雪黎两人在楼上等着上菜,冬儿百无聊赖地将茶水倒进杯子里又倒出来,来来回回,桌子上洒了不少水。

    司雪黎静静地坐着想自己的事情。小二将酒菜全部上齐后,便带上了门,见小二全出去了,冬儿看着这桌菜,下巴都快要惊得掉下来。

    “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几乎店里有的名菜全都上上来了,看来这个店主认定了这司雪黎是朴佑天的贵宾,不敢轻易怠慢。

    司雪黎倒不觉得有什么,拿了几颗葡萄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这不用你付钱,白捡的便宜还不要?”

    冬儿嗔怪了一句,“小姐才不缺这几个饭钱,能来这儿吃饭也算是给这家店长了面子。”也没怎么动菜,只是专心致志地研究糕点去了,一边吃还一边评价着,大多评价就是,没有她做的好吃。

    开着的窗户忽然刮进一阵清风,那清风钻进了司雪黎的后衣领,司雪黎似是感觉到后面有什么不妥!

    便回头看去,原本空荡荡的床上,正坐着一个身穿月白长袍腰间挂着莹莹玉坠的男子,司雪黎心底有一丝惊讶,看了一眼大开着的窗子,就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了,但她面上却表现得平静。

    “你怎么来了?”她又回过头来剥着葡萄。

    冬儿闻声转过头去,大惊道,“左,左将军……你怎么……活了……”左博云淡然微笑地走过来,坐在了司雪黎身边,吓得冬儿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贴在了墙上。

    他刚一坐下,司雪黎剥好的葡萄便从指间滚落到桌案上,左博云垂眸笑着,拿起那颗莹润的葡萄便喂进了自己的口中。

    司雪黎抬头看左博云,吃东西的模样还是那么优雅高贵,可司雪黎却觉得有种厌恶的感觉。

    “能吃到你剥的葡萄,也算是我的福气。”左博云笑望着她。司雪黎转向冬儿,“冬儿,你先出去。”

    “是。”冬儿巴不得早点出去,虽然不清楚这个左将军是怎么冒出来的,可她家小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什么危险的,于是便也放心的出去了,就守在门外。

    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左博云自在悠哉地倒了两杯酒,端给她一杯,“上次见面匆忙,老朋友见面,还是要喝一杯吧?”司雪黎没有接过酒,她时时刻刻都记着腹中的孩子,便端起了一旁的花茶,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抿了小口。

    左博云淡淡扬眉,“上次跟你说的,你回去后想过吗?”“什么?”“是走,还是不走?”左博云问道。

    若是上一次见面时,司雪黎一定会一口回绝了他,可现在她有了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会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中,左博云再把离开这件事提了出来,倒是让司雪黎动摇了,她似乎也想……她放下杯子,垂眸道,“我的决定,对你有什么重要?”

    左博云笑得凄然,“当初你的一个决定,让我远走高飞,摆脱从前的生活,就这样过了两年,你觉得你对我而言,不重要吗?何况,你我本就有夫妻之名,可惜……”他顿了顿,如果你和我一起离开,我可以为了你将自己的势力全部给你万花,虽不说能对抗紫蓝,勉强打个平手还是可以的。”司雪黎微微皱眉。

    “你真的能放下权力?你舍得那个皇位?毕竟,那本就是你的。”左博云从容笑道,“那个皇位害死了那么多人,我要它来干什么。”她心中犹豫,想着要不要把先皇宿越的遗诏给左博云,若是给了,那左博云必定如虎添翼,她想赌一把。

    她本是低着头,此时却微微抬起额头,那一双琥珀眼眸泛出暗暗的光芒,“我手上,有一份先皇的遗诏,你知道是什么吗?”左博云的眼睛迅速眨动了一下,可这个小动作却没逃过司雪黎的注意!

    他无所谓地笑道,“父皇的遗诏,不是立皇兄为帝吗?当初可是摄政王亲口对大家说的,你的意思是,宿炎他篡改遗诏,欺君罔上?”

    司雪黎抬起头,微扬下巴,沉着之中带着些许冷傲,“宿炎的确是假传了遗诏,重点不在此,真正的遗诏在我这儿,储君另有其人,”她盯着左博云的眼睛,生怕错过他一瞬的反应,“储君,其实是你,这皇位,应该是你的。”

    左博云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温柔笑着:

    “哦?原来我还真有做皇帝的命,可惜了。”

    司雪黎道,“如果有了这份诏书,再加上你的势力,推翻宿炎的政权,不算是轻而易举,也是如虎添翼,你不想要吗?”左博云轻笑,抬手为司雪黎撩了撩碎发,温柔地看着她,“从前我就不想要,你忘了吗?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一个。”

    司雪黎偏过头,“容我想想。”她有些厌恶左博云和她太过亲密,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左博云明明和以前一样温柔,可这种温柔似乎带着某种邪恶,但司雪黎却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太奇怪。

    送她离开的时候,左博云又道,“如果有机会能不能让我看一看遗诏?可能那是我父皇生前的绝笔吧,我从皇宫逃出来,没有带一件属于父皇的东西,那毕竟是我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