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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回不了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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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皇上!”匆忙的脚步踏碎了清晨的宁静,诸葛毅一脸焦灼的直奔中和殿,到了门口,见刘劭康已经起身,忙踏入殿内躬身道:“皇上,骆姑娘没了。”

    刘劭康闻言双眸一抬,骤然间回过了身来。

    “再说一遍!”

    “绛云殿的宫女一早发现的,骆姑娘她……割腕自尽了!”诸葛毅回想起自己方才看见的那一幕,忍不住心底一叹,继而面带急色对着刘劭康道:“柳将军如今人在大晋边境,他若是知道骆姑娘竟在皇宫之中自尽而亡,只怕……”

    没想到,这女子竟如此烈性,如此一来,倒也搅乱了自己的计划!

    “去,让江策召集侍卫军前往落雪崖,将落雪崖上的一干人等全部诛杀,一个都不能逃脱!”

    “皇上是要——提前动手了吗?”诸葛毅心头一惊,脱口而出道。

    “骆訾烯一死,难保消息不会泄露出去,落雪崖若是有了防范,以柳洛冷平素调教出来的影刺之行事作风,必定会全力反扑,所以,朕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喘息机会,另外,发出消息,让苏陇可以动手了!”

    “臣遵旨!”诸葛毅应声而退,到了门口,却又被刘劭康唤住问道:“要诸已经出发了吗?”

    “是,按照皇上的吩咐,五天前便已经出发了。”

    “好,除掉柳洛冷之后,要诸便接替他的将军之职,于巨鹿辅助赫博多大军攻打九原城。”

    “是。”

    “少主,少主!”容博轻声唤着那人,见他依然怔怔的望着远方一语不发,遂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肩头,道:“传书已经送出,咱们现在是赶回东都还是……去九原?”

    莫寒眉间微微一动,低头去看了手中紧握的玉佩,然后深吸一口气,道:“皇上只给了我二十天的时间,如今,只剩下半数……”

    “传书不出三日便能到达边境,少主没将骆姑娘的尸首带出来,所以,韩武帝未必知道此事已经暴露,我相信小侯爷得到消息之后,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柳将军,少主不必太过担心。”

    “听骆姑娘昨夜那口气,洛冷身边必定已经暗藏汹涌,韩武帝将他调离本土,旨在将他孤立,他的身边若是再有了心怀不轨之人,我当真怕他……不好!”口中话语一顿,莫寒突然间脸色大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然后飞身跃上了马背,对着容博道:“你带人先走,我随后便到。”

    “少主?少主去哪?”容博一看急了,也一跃上马准备跟随,却被莫寒回头一喝给止住了:“带人先走,我自会跟上。”

    “可是——”

    “喝——”莫寒不容他再多言,打马向前一奔,绝影如离弦之箭纵身一跃,立刻便将那一众人等甩在了身后。

    该死!

    自己竟没想到,骆姑娘一死,韩武帝会立刻对洛冷所在的落雪崖动手,宫中守卫森严,那消息必定还未传出去,落雪崖中虽有影刺数千,可皇宫的侍卫军人数更多,猝不及防之下,他们必定会吃大亏的。

    “喝喝——”莫寒心急如焚,催促得愈发密集,绝影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以惊人的速度放肆向前狂奔而去。

    莫寒紧咬着牙,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着,希望自己能来得及通知落雪崖上的影刺们,可是当那峡谷的弯道刚刚转过,他便狠狠一勒马蹄,停住了。

    迟了!

    已经太迟了!

    落雪崖上黑烟冲天,厮杀声不绝于耳,韩武帝的侍卫军已经冲上了崖顶,肆掠了那里的每一个角落。当那些侍卫上去之时,落雪崖上的守卫们甚至还行着叩拜之礼,可是,却就在他们低头的一瞬间,那一身玄黄代表着他们所效忠的那人的队伍却痛下杀手,不留丝毫余地的毁灭了一切。

    泛白的指背狠狠砸在了崖壁之上,莫寒低吼着宣泄着心中的痛苦与自责,鲜血从指背迸流而下,却丝毫未能缓解他胸中爆棚的愤怒。

    赶尽杀绝!这便是帝皇给予臣子忠心一片的回报,洛冷哪,不值啊!

    不值得哪!

    轻颤的身躯慢慢平复,莫寒闭上双眼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望了一眼那被鲜血染红的苍翠,轻声道:“将来定有一日,你们家将军,会为你们讨回公道。”马蹄再起,踏过碎石嶙峋的小道,向着远方奔离。风呼啸而过,拉扯了那铮铮男儿从不轻易落下的泪水。

    这是骆姑娘与数千影刺用性命换回来的机会,希望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他们所敬重与全然信服的那人将来能有一日再次踏上大韩的土地,为尊严与亲人们全力一战!

    “将军,巨鹿已到!”

    硕大的城池就在眼前,防守森严,固若金汤。

    柳洛冷抬头看了一眼,示意道:“去城下告知吠承啖王子,说咱们的大军到了,看他作何安排。”

    “是。”苏陇应了一声,打马上前,扬声道:“我们是韩国的援军,奉我们皇上之命,带着军需粮草来支援王子殿下,望城门大哥去通报一声。”

    城门上的守军们闻声将手中弓箭放下,探头看了一看,然后派人下了城楼,往了吠承啖所驻扎的营地而去。

    “将军,咱们等一会儿吧。”苏陇见柳洛冷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回身让军队就地歇整,自己则拿下马鞍边的水囊走到了柳洛冷的身旁。

    “将军怎么了,从昨夜开始就神不守舍的,莫非是担心那吠承啖会借故为难咱们?”

    柳洛冷听罢低头一笑,接过了水囊却并未打开,只在手中转了一圈,又递了回去:“咱们在东都便与他打过交道,吠承啖此人虽好战斗狠,但却有勇有谋,他屡次进犯大晋,本土之中恐早已怨声载道,他十分清楚我们此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就算他再不愿,也不会故意为难我们。”

    “是。”苏陇应着望了柳洛冷一眼,欲言又止,柳洛冷感到了他的吞吐,遂一笑,道:“你有话跟我说?”

    “我……没有。”那话语已在喉间,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苏陇低下头去,挤出一丝笑意,嚅喏道:“属下只是担心将军了。”

    “担心我么……”柳洛冷闻言也笑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方锦帕。

    “这不是将军与訾烯姑娘的定情之物么,为何裂成了四瓣?”苏陇诧异的睁大了双眼,随即涌起了极度的不安之感。

    “这玉佩随了我几年,来之前訾烯还检查过吊穗,却不知为何,昨夜从腰间滑落,碎成了这样。或许,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我让她年复一年的苦苦等待了,警告我再不珍惜,便会失去她吧,所以,我决定了,这次出征回去之后,我便立刻迎她进门,好好的呵护她,照顾她。”

    “……是该如此了……”苏陇别开头去,苦涩的一笑,道:“将军歇一会儿,我去看看后面的队伍。”他说完逃也似的离去,直到跑了老远,才又回头看向了柳洛冷落寞的背影,慢慢的,慢慢的湿了眼眶。

    将军,对不起……

    对不起!

    “少卿,情况怎样了?”大雨滂沱,来得极是汹涌,行进的队伍过前方峡谷时,被山上松动的巨石阻断,分成了两头,白少卿此刻正令人清理通道,希望能及时追上前方的人马。

    “侯爷跟苍浪先生已经过去了,咱们这里被阻拦下来的估计有两万人马,今日天色已晚,大雨下得不停,要是夜晚清理的话,或许山石再落,会有人员伤亡。”白少卿抹去脸上水珠大声回应着白炎,白炎点点头又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落下的巨石,回身道:“下令大军退出峡谷寻找扎营之处,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自然之力非比人力,防不胜防,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是。”白少卿十分清楚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于是在回应之后下令所有人马全部退离,白炎则一个飞跃蹬上石面,看向了前方。

    “小侯爷——”远远的前方传来了一人的呼唤,白炎眯眼看了看,却看不清究竟是谁,雨太大,天色也已经快黑,这种情况之下实在难以分辨一切。

    “对面是谁——”白炎扬声问道,那人闻言又向前走了几分,却差点被落下的山石砸到,只好又向后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形,大声回道:“属下鄂闵,奉侯爷之命,来探查情况——”

    “鄂闵将军,烦你告诉爹爹,说我们都没事,等雨停住我们会想办法跟上队伍,你们不要等待,赶紧出了峡谷往前行进——”

    “好,属下听到了,小侯爷多加小心!”

    “知道。”见鄂闵说完返身跃下急速离去,白炎这才轻舒了一口气,转身跳下了大石。

    “你怎么出来了?”身子刚落了地,便看见了前方站着的那道身影,白炎急急的向前一奔,几步到了无瑕面前,低吼道:“胡闹了,雨这么大,你跑来做什么!要是生了病怎么办?”

    弦伊在旁撑着伞,却因雨实在太大,怎样都遮不周全,无瑕的后背已经湿淋淋的透了一片,此刻更有了扩展之势。

    “队伍停了这么久,又一直不见你回来,我担心有事……”

    “就该让缠绵守着你,弦伊与弓当是拦不住你的!”白炎又是心疼又是气愤的瞪了无瑕一眼,然后将他的身子一揽,道:“赶紧回去。”

    队伍无法前进,只能原路返回了数里,寻找了宽广而较为平坦之处落脚扎营,雨一直在下,待营帐支起,负责做饭的伙头军开始做饭时,已经到了戌时。

    “我瞧瞧。”干净的衣衫刚刚换好,白炎便一头钻进了马车,见无瑕靠着车壁听着雨声发呆,他不禁扬了唇角,伸手一抚他的额头探了探温度,道:“还好,没发热,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身子弱,定要好好注意了。”

    “奚昊已经过来瞧过了,药也吃了,没事的。”无瑕拉住了白炎的手,发觉他的双手不若往日般那么温暖,于是将他一拉,让他靠在自己身旁,然后握住他的双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呵,道:“依我看,倒是要奚昊好好瞧瞧你才对,才退了烧,这会子又淋了雨,别总是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身子,如你这般折腾,就算是蛮牛也都有倒下的时候。”

    “你说谁是蛮牛。”白炎突然将双手一缩,然后作势要去呵无瑕痒痒,无瑕见状一躲,惊道:“别闹,附近全是人,可是要人笑话。”

    “他人要笑便让他笑,我只管罚这说话刻薄的孩子。”

    “你说谁是孩子,我好像比你还大。”无瑕见他不依不饶,遂将身子一闪,咯咯笑道。

    “错,去年在云城我可说过,我将自己的生辰定在了跟你同一天,所以,咱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呢,就勉为其难再大一个时辰,让你叫一声哥哥吧。”

    “如此不要脸皮,这普天之下当真再难寻第二个!别闹!”笑声突然变成了惊呼,继而又有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暧昧,夹杂着某人吃痛的求饶声,在倾盘而下的大雨之中轻轻回荡,随着汇聚的水流缓缓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