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小说网 > 轩城绝恋 > 第二百七十八章 笑对朗月

第二百七十八章 笑对朗月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630小说网 www.63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龙舟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应个节气,也当是富贵人家娱乐娱乐,有人出钱出银子,有人出力凑热闹。

    流萤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挤在人群中的司马逸,微微点了点头。

    清一色的短褂,结实的膀子在阳光下渗着汗,泛着光芒。那整只龙舟上的全是小侯爷手下之人,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做着准备,此时此刻他们将要面对的,不是生死搏杀,而是,要在龙舟赛事上,夺取头筹!

    武飞云懒洋洋的坐在东林阁外面对若水的楼榭之上,身边堆满了阿谀奉承的商贾与各地大小官员,耳边的话语令他一点都提不起劲儿来,斜斜的靠在软椅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脑中,却一直在想地牢中那个死硬不开口的人——召唤弓!

    他一定知道第四张图的下落,却无论怎样都不肯开口,赫博多的吠承啖王子已经来了密函,赫博多将会在一个月之内全面入侵白山,九原战乱一旦云起,便会席卷大晋,势不可挡,自己在泾阳呆不了多久了,此人当留不得,若这几日再无结果,也只有——杀了他!

    听说孟白炎回到了东都,被皇上责罚面壁思过,可是,公主薨殁,他是否也太平静了一些?以他的个性,当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似乎哪里不对劲儿,可是,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抬眼看着若水上一只只蓄势待发的龙舟,武飞云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侯爷依然在不紧不慢的刷着柱子,左大叔从屋内走出,扬声道:“好了,今天差不多了,若水上面有龙舟赛,今日咱们便都早点收工,也去凑凑热闹。”

    那话一出,众人皆欢呼雀跃,忙不迭的收拾什物往外奔,小侯爷笑嘻嘻的收拾好东西,跟左大叔打了招呼,不急不慢的出了门去,临了,还回头看了看自己刚刚刷过的柱子,唇角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若水附近人山人海,申时未到,岸边已经水泄不通,武飞云有些不耐的起身到了栏边,看着那拥挤的人群,心头隐隐泛着不安,却又拿捏不准那感觉,有些烦乱,返身叫来方冲,问道:“氿武那边是说尸首被劫之后,便没了任何动静了是么?”

    “是!”

    “东都那边呢?”

    “相爷的消息,说孟白炎回到东都之后,被皇上召进宫,因为在大郑挑起的事端被皇上责罚,限其一个月不许出府,说也奇怪,那孟小侯爷的性子咱们都知道,而且他与无忧公主感情一向很好,如此安静……似乎……”方冲暗自揣度,却又不敢轻易出口,武飞云却心头一凛,手撑栏杆向下张望,然后低低道:“传令下去,将防军增加一倍,酉时一到,给我关闭城门,任何人都不许出城!”

    “为何不在此时便封锁城门?”

    “关得太早,怕鱼儿来不及游进来。”

    “是!”方冲领命而去,武飞云看着脚下人群,冷冷一笑。

    远远的,那一身布衣,满脸胡须的男子站在一片树荫下看着楼上之人,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找我吗?

    放心,我会让你知道我在哪里,还会给今年的端阳节送上一束绚烂的焰火,让你终身难忘!

    ——————————————

    宇文策坐在案后细细看着手中文书。

    司马傅瑜项沿西北一路快行,所到之处兵力部署竟都做了调整,自己接将军指令,一切唯司马大人是从,可是,如今这迹象却让自己感到了一丝困惑与不安,这傅瑜项,究竟想做什么?

    看着手下送来的兵力部署图,宇文策突然感到了一丝惊心。

    竟将与大韩交界的洱海兵力削去了一半,调去防守根本无足轻重的纾怀,这实在太不对劲了。

    身子霍然站起,宇文策来回踱了几步。

    怎么办,将军与皇后娘娘的旨意都是遵从,可是,这举动实在太过反常,如果此刻大韩军队从洱海侵入,只怕以如今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抗。

    不行,一定要将这消息告知云城。

    “来人——”

    一个传令兵掀帘而入,宇文策走到案前提笔写下密函,道:“加急!让信使千里疾驰去云城,一定要将信送到将军手中,然后,将回信带回,途中不可耽搁一分。”

    “是!”士兵带着信匆忙离去,宇文策却依然难掩心中焦虑,回身拿了头盔便准备出营,却在挑帘的那一刹身子一退。

    悄无声息间,一道身影已经入了营内,宇文策从身后抽出环首钢刀,凌空劈下,“铛——”的一声脆响,空中迸出一道火花,钢刀被一柄弯刀架住了,来人一手持着弯刀抵住了宇文策,一手已将一面令牌展在了宇文策眼前。

    令牌上一个燕字赫然入眼,宇文策双眸一抬,看向来人。

    十分高大的身材,一双湛蓝的眼睛,一头火红的发。

    “离火!”

    离火收回弯刀,嗓音低沉的应道:“是,燕王殿下有令!”

    “臣,宇文策接令!”

    ——————————————

    南宫热河坐在龙脉山头,望着浩荡的若水发呆。白泽走到他身边坐下,肩头将他一撞,道:“怎么,是在担心么?”

    南宫热河低头一笑,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白泽听一般,低声呢喃道:“担心,这主有什么时候不让我担心,自小到大,闯祸无数,哪一次不是我跟他一同被罚挨打,可是,那些不过是些稀疏平常的顽劣事迹,而现在……”深吸一口气,南宫热河仰面而倒,嘴里叼着一支狗尾草,一颤一颤,被强烈的阳光花了眼,他轻叹着将眼一闭,继续道:“白泽,你觉得小侯爷将来会怎样?”

    白泽看了南宫热河一眼,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用手遮着阳光,喃喃道:“小侯爷便如同一缕阳光,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一抹璀璨的痕迹,他似乎有种十分奇特的凝聚力,让人不知不觉的便想去追随他,与他一同向前奔,南宫,说句大不敬的话,我觉得小侯爷将来……”

    话未说完,嘴便被那人一巴掌扬过捂住了。南宫热河那一巴掌打得白泽嘴皮子发麻,他侧过头,看着南宫热河,南宫热河却没有侧目,依然闭着双眼,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白泽,小侯爷将来的路还很长,他这一生命犯桃花,他与公子这份情,注定了将来的道路坎坷,咱们站在他的身边,必定见证这情的始终,我只愿在此情终了之时,他不会迷失了心智,抛弃了本性,踏骨成灰,覆尽这天下!”

    听他口中所言,白泽有些骇然,南宫热河说完那话,却收回手,不再说话。

    阳光火热的晒在头顶,那两人静静的隐在山顶草丛,等待时机的来临!

    鼓声震天,若水之上,十只龙舟竞相争先,岸边人声鼎沸,欢呼声不绝于耳。

    手中鼓锤打在鼓面,振奋人心,流萤身上的上衣已经脱去,平时看着不觉怎样的身板此刻在烈日之下鼓着健硕的肌肉,汇聚的汗珠滚过背脊,渐渐落入船面。

    那一只龙舟从赛事过半便脱颖而出,一路领先,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大伙全都憋着一股劲,手中木浆如有神助,直直奔向了终点。

    当木舟闯过终点的标记,岸上那人微微一笑,返身挤入人群,眨眼不见。

    “少爷!”身边侍卫在武飞云耳边轻轻唤道,武飞云睁开双眼,起身到了栏边,见已有一只龙舟过了终点,回头问道:“何处的队伍?”

    “回少爷,是对面沧田县的。”

    “恩,赏了,今晚上八宝斋宴请他们,随便弄几个商贾官员做做样子,走走过场,山野之民,不用太认真。”

    “是,少爷。”

    武飞云点点头,再次探首向下细细搜寻了一遍,人头攒动中看不到任何可疑之迹,武飞云收回视线,回身敷衍了身边官员几句,然后下了楼去。

    酉时未到,同福客栈便早早的打了烊,小石头背着一个大包袱,佟掌柜站在后院中,抬头望了望院子四周,抹了一把老泪,叹道:“这宅子,终究还是留不住,也不知前世欠了那主什么,老了老了,还得背井离乡,远走他方,只怕这次一走,就真回不来了。”

    小石头口中喏诺,似乎想安慰掌柜的几句,却半天憋不出话来,逼急了,吐出了一句话来:“咋说,小侯爷都叫了您老一声表舅,说不定到了成乐,还真把您当亲舅舅给供起来了,如此,便不用再劳累奔波,可以享大福了。”

    佟掌柜听了他那话,一巴掌扇了过去,道:“还真敢跟那小祖宗攀亲带故啊,到了成乐,咱们去找那副将军拿了小侯爷承诺的银子,便远远的走了,但愿此生再也不要再见到那主,我就烧高香了。”说完将小石头一推,万般不舍的看着那院子,磨磨蹭蹭到了台阶前,终一咬牙抬步而去。

    那城门眼见便要关上,佟掌柜和小石头拼了命的往前奔,守城的士兵见两人那模样,倒是被吓了一跳,平日也不是没到过同福客栈吃过饭喝过酒,见了佟掌柜那模样,那几人笑道:“掌柜的这是上哪啊?如此着急的往城外跑。”见佟掌柜一脸焦急,那几人突起了促狭之心,边笑边去关闭城门。

    佟掌柜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到城门边,扒拉着城门仅剩的一点点缝隙拼命往外挤,边挤边道:“几位让我们爷俩过去吧,家里老娘叫回家一趟呢,说今天要是赶不回去,就上吊抹脖子不活了,借过借过。”

    小石头见佟掌柜被门缝夹得直吐舌头,忙从包袱里掏出一把碎银子跑过去塞进了一人手中,道:“几位爷行个方便,让咱们过去了吧。”

    那几人见了银子,顿时笑逐颜开,也不再捉弄佟掌柜,将城门开了一些,道:“行了行了,快过去吧,武少爷下令,酉时关闭城门,还好你们来得及时,否则就算是有银子,都没处花了。”

    “谢各位官爷,谢谢,谢谢。”小石头扶住佟掌柜从那缝隙钻过,刚出了门,那城门便死死的关住了。

    “呼——”那二人皆长舒了一口气,却又后怕起来,看样子官府有所察觉了,要是自己晚来一步……

    身子打了个冷颤,佟掌柜伸手摸了摸脖子,急急一拉小石头道:“赶紧走,到前面去找小侯爷说的那两人。”

    因为有了城门那一闹,佟掌柜再不敢有丝毫停顿,带着小石头急急向前奔,只一瞬便不见了踪影。

    夜慢慢降临,同福客栈内人影憧憧。

    白少卿坐在桌前细细擦拭着手中利箭,专心致志。

    另一间房间中,那个满脸胡须的男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貌,铜镜中明晃晃的映衬出一张俊朗的面孔,返身走到铜镜前,小侯爷伸手拿出一条红巾,反手搭过肩头,系于颈间,微微扬起的唇角带着一抹笑意,飞扬的眉角斜入鬓角,张扬着不羁与自信。

    伸手一抚颈间红巾,小侯爷浅浅一笑:“无瑕,咱们走!”

    拉开门,踏出房间,院子中整齐的站着几列人马,清一色的黑衣紧束,颈间,却都系着一条红巾,在朗月中,勾勒着一种色彩,耀眼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