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630小说网 www.63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为防盗章

    “听你们在外面说话的声音, 就忍不住出来了。”太后发上只一枚银簪子, 再无其他珠翠,看起来比昨日要轻便许多。

    “太后。”闫清站起来行礼。

    太后含笑将闫清打量一番,道:“终于把这东西戴上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昨日闫清回府后让王华把太后送的贺礼找了出来,是枚古玉佩, 闫清便原本挂的玉佩换成了这个。

    闫清汗颜:“怎会不喜欢, 是孙儿不敢戴出来碰坏了。”

    太后礼佛后会用些点心,闫清便陪着太后用了些, 又扶着她在廊下站了会。慈庆宫广阔清净, 太后望着远方的屋脊, 神色十分祥和。

    闫清一个一米八的汉子实在有些不适合这样安静而又祥和的气氛,偏偏太后仿佛沉浸在某段思绪里,许久没有说要回去。

    “你父皇当年也是太子。”太后突然转过头来。

    闫清心中一跳, 直觉告诉他太后要开始讲一段宫廷秘闻了。

    “当年大皇子最得先帝看重, 贤妃受宠多年,我身为皇后也忍让了多年。后来几位皇子成年入了朝, 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建立党派, 争差事, 到最后就争皇位……先帝曾有过废太子立大皇子的打算, 被几位大臣冒死阻止了,我以为先帝会因此罢休。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年, 他再一次起了这个念头。”

    太后看着闫清, 娓娓道来。闫清低着头认真听着, 能感觉到太后的目光越发锐利。

    “你知道当时我与你父皇的处境多么困难吗?几位皇子声望越来越大,拥护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虎视眈眈。可无人敢拥护太子,因为他是储君。我深夜赶往宣政殿,得知先帝在贤妃那儿,我便又赶往贤妃的景仁宫。先帝多狠心啊,他不我进去,我便跪在景仁宫门口自请禅位,我以为是我挡了你父皇的路,先皇忌惮我才会想要废了太子。那夜倾盆大雨……”太后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第二日我被人抬回来了,烧得迷迷糊糊,连着两日都不敢合眼,我怕我一睡下去,你父皇就被废了。”

    太后又停顿下来,闫清急得心痒,便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最终下了一个决定。”太后抓住了闫清的手臂,将身子稍稍倚在闫清身上,闫清知道她站得有些累了,便扶住了她。

    “我让我的弟弟林怀章联合军机大臣顺成王和文华大学士,杀了大皇子。”太后道。

    “就这么杀了?”闫清一惊。

    太后呵呵笑起来,拍拍闫清的手背:“为母则刚,你不懂得做母亲的心。贤妃在我头上二十几年,我都可以忍耐,可他们要废了太子,我若不狠下心来,如何能够走到今日的位置?太子就是太子,是一国储君,哪容说废就废。”

    闫清将太后最后一句话品了品,觉得似有深意。太后是怕他和宸王联手对付太子吧,太后是在假借上一辈的事情给闫清一个警告。

    好在太后没有问闫清有什么读后感,闫清也就没有开口。

    闫清突然想起昨日太子在卫良娣的房间里说的那句话:“可这毕竟是东宫的事”,闫清现在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太子是一国储君,几乎没有走出过这个皇宫,他从小万众瞩目,是朝廷的希望,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包袱。可他也是无奈的,一个东宫里藏着万千个眼睛,无论发生了什么,皇帝和太后都能第一时间知晓。这是一种保护,可对于太子来说也如同□□。

    闫清扶着太后回了屋里,见太后依旧心事重重,便讲了些趣事逗得太后和秋嬷嬷大笑。

    日子就这么过了半个月,闫清每日一早就来慈庆宫,俞贵妃几次派人找他都推脱了,现在整个朝廷似乎都知道了闫清是个闲散王爷,没差事不建党派。有时入宫遇见几个大臣,也是随意客套几句,再没有闫清才回来时的那种忌惮与试探。

    闫清等两位把话说完了,才道:“我刚路过,什么也没听见。”

    撞见这样的事还真是让闫清挺尴尬的,好在他现在是郡王,不用刻意表现出关切之态。

    卫良娣愣了愣,便扶着珍儿的手站起来。

    “那,那我不打扰郡王雅兴,我告退了……”卫良娣缓缓向后退着,速度慢得让人咂舌。

    闫清真想亲手扶着她走,依着她那速度,怕是要走到天黑才能回去了。

    闫清顿时有些索然无味,一转头便见到树丛后头一个人影晃过,再定睛看去,便见到另一个拐角处,倚在墙上的林语棠。

    卫良娣已扶着珍儿的手走远,闫清捉摸着要不要无视林语棠直接离去,却见林语棠朝他走过来。

    “郡王可还有雅兴,与我一起逛逛这园子?”林语棠道,神情与那日太子问闫清敢不敢跟他去东宫一模一样。

    闫清有些不耐烦。这些人总是喜欢做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就不能好好说个话吗?

    “林姑娘,你若对我有什么成见不妨直说。”闫清微微一笑:“我赶着去净房呢。”

    “正好,我也要去。”林语棠也和煦一笑。

    “……”闫清叹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种连别人上净房都不放过的人,闫清是深表无奈的。

    “过去说。”林语棠朝那边的树林抬抬下巴。

    闫清本是拒绝的,本来他们两人如今的关系就十分尴尬,孤男寡女还要找个偏僻的角落说话,要是突然来了个人,岂不是自动认为他们在幽会?

    闫清在原地杵了半天,见林语棠已经站在那边回头望来,才叹口气,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你要说什么?”闫清拢着袖子靠在树干上,模样很光棍。

    最好是要他去拒婚什么的,那他一定会马不停蹄地去昭告这一喜讯。

    “我想和你说说刚才的卫良娣。”林语棠道。

    闫清一愣:“为何说她?”

    卫良娣不过是与他偶遇了一下,这样就去说别人的闲话,真的好么?

    可能是闫清的眼神太过明显,林语棠甚为欢快地一笑:“你以为只是一个偶遇罢了,怎么不去想想,这偶遇的背后又有多少算计?”

    闫清的神情渐渐肃然,靠着树的背也站直了,等着林语棠继续说下去。

    “卫良娣的爹卫安是工部侍郎,哥哥是太原府知州。”

    闫清知道陈氏的父亲就是工部尚书,如此看来卫良娣的父亲也是太子|党,并不奇怪啊。

    林语棠顿了顿,继续道:“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卫良娣的生母秦氏是卫安的发妻,成亲多年后才知卫安早已娶过妻,那女人被安放在卫安的老家,据说儿子比卫良娣的哥哥还大。几年前卫安将老家的妻子接来了燕京,抬为平妻。”

    “呃,这么复杂。”闫清脑袋有点晕。

    林语棠看他一眼:“你听我说完。卫良娣的舅舅的儿子,也就是卫良娣的表哥,如今在枢密院任职。”

    “枢密院……就是翰林学士的下属?”闫清终于摸清了一点思绪。

    林语棠不语。

    闫清终于弄明白了,翰林学士王知深就是王冉慧的父亲,而王冉慧又是宸王的表妹……而卫良娣的母亲被父亲辜负,所以卫良娣一怒之下投靠了宸王?

    这关系,可真够错综复杂的。

    “所以你得做好准备,说不定哪天那卫良娣就会向你求救,这救还是不救,你都骑虎难下了。”林语棠道:“你今日在东宫撞见卫良娣的事,想必太子或太子妃此刻已经知晓了。”

    “我不过一个郡王,这又是何必呢?”闫清笑叹一声,有些无奈。

    “那晚我害你被宸王抓住了现行,你觉得宸王会毫不知情?这只是他送的一份回礼罢了。”

    “你们斗来斗去的,干嘛让我做那个夹心饼干?”闫清怒了。

    真是欺人太甚,合着他被两边算计个彻底,其实只是宸王与太子在斗法?

    “夹心饼干?”林语棠思索了下,摊手:“你该庆幸。他们都想要拉拢你,却又要防着你去依附对方。这样的香饽饽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我让给你,你做吧。”闫清转身离去。

    这一次林语棠没再跟上来,闫清回到了先前的院子,才发现自己本来是去净房的,结果净房没去成,倒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

    宸王与太子还坐在那边相谈甚欢,和煦的笑脸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弄死对方的心思。

    “王爷。”王华端来一杯茶,闫清见到这杯茶后突然就沉静下来。

    他现在在气愤什么,这些事不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么?也许林语棠说得对,他只是太子与宸王手中的刀,并不是他们砧板上的肉。

    王华将茶放在桌上,又默默退到后面。

    此时东宫又多了许多人,已成婚的命妇与太子妃陈氏坐在一起闲聊,未出阁的便是王冉慧那群女子,还有的少年才俊三三两两聚着,唯独闫清这个寿星孤零零地坐在角落,仿佛他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闫清郁闷地喝下一口热茶。

    “不知不觉已经聊了这么久了。”陈氏从席位站起来,笑盈盈道:“如此便开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