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二百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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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堂的钟声空灵如远古的呼唤, 清晨的曦光闪耀如洒下的碎钻, 丝丝雾气轻轻掠过微风, 抚摸着这座铭刻历史荣光的城市。Helen拉开窗帘,温柔的唤醒李天芝,开启了属于她们二人的文艺复兴之旅。

    5月中旬, 她在与罗英锡PD就《尹食堂2》的录制进行细节方面的确认时, 收到了对方所在的电视台tvN的邀请, 决定和李天芝共同拍摄一档名为《花与诗》的旅行综艺,接档《新西游记4》,于8月下旬播出。

    李天芝和Reborn的其他成员自成名后,鲜少在综艺节目露面,她这次主持《Produce 101第二季》的消息出来时粉丝们激动到奔走相告, 加上与第一季不同, 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选秀, 收视率节节攀升,在Helen出演的那一期达到了巅峰,其中她们二人的亲密互动尤为受到各方的瞩目。

    Helen因李天芝来到韩国, 成为Idol的事迹几乎人尽皆知,她更是为了后者考入了同一所大学, 可知道她们关系好是一回事,在屏幕里看到她们粉红色泡泡飞满天是另一回事。

    Helen的粉丝惊讶的发现自家偶像居然会主动表示亲昵,身为一个没救的洁癖症晚期, 甚至不介意和李天芝喝同一瓶水, 后者的粉丝则是震惊的发现自家少年老成的偶像的总是未语先笑, 注视前者时目光温柔缱倦的能拧出水。

    这番互动萌生了两人大量的CP粉,加上两个人不相上下的强大流量,tvN先行抛出了橄榄枝。

    李天芝既然能因Helen的一句话,带着团队在6月23日突袭回归,压下BLACKPINK第二次回归时的所有热度,当然也能因她的撒娇,轻而易举的答应参与此次综艺的录制。

    “还难受吗?”李天芝揽着Helen坐在长椅上,擦去对方情不自禁留下的眼泪,轻声询问道。

    “已经好多了,C.C姐,我们接着去看吧。”Helen摇了摇她的手臂,打算站起来的身体被对方压了下去。

    “别急,再坐一会儿。”李天芝将她被风吹散的短发掖到耳后,含笑说道,“上次你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是看了《呐喊》那副画,之后创作的曲子是《Alive》,我猜这次也能做出来一首堪称传奇的歌曲。”

    “姐姐就会打趣我,不过《呐喊》那副画我真的太喜欢了,这次《维纳斯的诞生》也是,即便不是初次观赏,仍旧美的令我心颤,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我的灵魂都要被它抽走了。”Helen羞涩的卷了卷头发,这是她的老毛病了,一旦看到特别喜欢的画作、雕塑等作品,总是不自觉的心跳加速、晕眩流泪。

    她少女时期第一次到罗浮宫,甚至直接昏倒在了地上,后来才知道这种情况是因强烈的美感引发的罕见病症——“司汤达综合症”,多出现在狂热的喜爱艺术且极具鉴赏力的游客身上。

    在有意识的进行过训练后,她基本能控制住自身的反应,但是还是会出现少数失控的情况,这时候就需要同行的人照顾她一番了。

    “我懂你的感受。”李天芝挑着眉,拿出兜中的笔和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想听一听这幅画的故事吗?”

    “我就等着这一刻!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和姐姐一起来佛罗伦萨的原因!”Helen迫不及待的贴在她身上,激动的语气都变了调,“你写的《呐喊》、《蒙娜丽莎》的谱子实在是太惊艳了!”

    “我只是一个转述者,但你是一个创造者。”李天芝一边根据记忆飞速书写五线谱,一边毫不犹豫的回道。

    “那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转述者,是唯一能勾勒出灵魂的诗人。”Helen将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天芝手中的笔一顿,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对视了片刻后,她蓦然勾起释然的微笑,左手牵起身边人的手,缓缓握紧,十指相扣。

    “你听懂她们两个人在说什么了吗?”罗英锡PD在不远处抓耳挠腮了半晌,小心的询问身边跟了自己十多年的作家。

    “人家两个人有身为艺术家的共鸣,我们听不懂很正常。”女作家淡定的招来助理,让对方把Helen放在车上的小提琴搬过来,打算让她现场演奏李天芝写的曲谱。

    当穿着长裙的Helen在广场架起小提琴,背景是沉淀了岁月的教堂,飞舞着翅膀的白鸽,不由驻足的人群时,他们终于明白了何为天籁之音,也总算理解了两人“灵魂伴侣”称呼的由来。

    *

    四天的佛罗伦萨之旅结束,她们启程来到了百岛城威尼斯。蜿蜒的水巷,流动的清波,如脉脉含情的少女,分外适合二人的氛围。

    “Helen,今晚的月色……”李天芝瞥见Helen细心擦拭小提琴的手一顿,惊讶的用漂亮的眸子回望着她,于是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浅笑着接了下去,“很配你。”

    “你能坐在这里,真的是太好了。”李天芝倚着船舱坐着,凝视着她半掩在星空月夜下的精致容颜,略有些恍惚地说道。

    “姐姐还记着那件事?”Helen嫣然一笑,将小提琴收进琴盒,给自己和李天芝各倒了杯葡萄酒。

    “是啊,你少见的犹豫不决的时刻,我怎么可能轻易忘记。”李天芝的拇指摩挲着杯子,无奈又疼惜的回道。

    “其实那条信息,我同时发给了四个人,得到了四个完全不同的回答。”Helen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见对方感兴趣的坐直身体,她爽快地揭示了答案,“除姐姐之外,我还发给了志龙哥哥、Suga哥哥和智旻。”

    “我当时对姐姐说,我想退出娱乐圈,姐姐还记得自己的回答吗?”Helen托着腮,凑近她,眸底倒映着如此时天幕一般的星光。

    “来我这里,我养你,违约金多少。”李天芝微勾起嘴角,再现了一遍当时的回答。

    “姐姐的回答特别利落爽快,我真的很喜欢,差点心动到撇下一切去投奔你了。”Helen巧笑倩兮着和她碰了一下杯,随后和她吐槽道,“姐姐知道志龙哥哥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娱乐圈这么乱,你退了也好,你当初就应该听哥哥的话’,然后他从我的性格开始分析,然后再分析我有可能遇到的阻碍,写了超过二十多行,最终得出的结论还是退娱乐圈对我来说是件好事,顺带邀请我加入他的时尚事业,以防坐吃山空。”

    “是他的风格。”李天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和权志龙的关系称得上不错,所以知道他在某些时刻真的是个妥妥的话痨,对Helen总是语重心长,摆足了哥哥的架子。

    “Suga呢,他怎么说的?”李天芝好奇的追问道,酒都忘了喝。

    “Suga哥哥说‘行吧,想退就退吧,你开心就好,只是有点可惜我们一起写的歌没人能唱了’。”Helen好笑地摇了摇头,完美的模仿出了闵玧其懒洋洋的模样。

    “哎哟,你学的也太像了!”李天芝被她逗得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后赶忙问道,“智旻呢,智旻是怎么说的?”

    “他呀……”Helen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她低头摇晃着杯中的葡萄酒,借着夜色掩住了表情,良久后用轻柔到好似被绸缎拂过的声音回道,“他哭了。”

    “别看他外表软糯,骨子里的性格却像釜山的大海,轻易不会落泪,所以我很惊讶,问他为何而哭。”Helen勾起嘴角又迅速放下,半阖着眼睑,话语中带上了一丝难掩的苦涩,“他说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对成员们是如此,对我亦是如此。”

    “这个孩子……他的心和他的人一样剔透又漂亮,我很庆幸你遇到了这样的……朋友。”意识到还有摄像机在拍,李天芝将到了嘴边的“恋人”两个字咽了下去。

    “是啊~”听到自家男友被称赞,Helen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浅笑,“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一个小时后,他给我传了一个文件,里面上千条的截图和回复皆是我的粉丝们对我的担忧、挂念和期待。他说我难得用疑问的语气,不过正因为不是肯定的下了结论,说明我心中还是偏向于留在这个圈子,那么就让他们成为我重新站在舞台上的理由。”

    那时的他还给她写了封长篇的信,讲述了他凝望演唱着的她时,十年如一日不可抑制的心驰神往,也坦白了他这些年来做Idol时感受到的身心上的压抑和痛苦,因而无论她最终做下何种决定,他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她。

    字里行间倾泻而出的爱意安抚了她彼时突如其来的慌乱,撇去了最后一丝的不确定。

    怕自己的少女心就这么昭告于天下,她低头抿了一口葡萄酒,借着头发遮住了波光潋滟的眸中对他无处安放的喜爱。

    李天芝握住她的手,笑着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是我输了。”

    “才没有,”Helen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反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真诚的说道,“姐姐在我心中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重要存在,姐姐知道的。”

    “嗯,我知道。”李天芝爱怜的用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若有所思的说道,“Helen,你上辈子一定是一只九尾狐,而且不是常见的白色,是能灼烧天地的红色。”

    似曾相识的比喻让Helen瞪大了眼睛,之前朴智旻也说过如果九尾幻化成人,大抵就是她这般模样,难道她真的像狐狸精?

    “红色的九尾……姐姐说的是《火影忍者》里的那只吗?”Helen靠近她,不解的歪着头问道。

    “哈哈哈哈,想什么呢,技能点都不在一个方向,《火影忍者》里的九尾明显是战斗系。”李天芝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即便从外表得知你很危险,却还是忍不住靠近,以至于被迷得神魂颠倒。说实话,我天天想把你揣进口袋里带走。”

    “哦呀,那快快施法把我变小吧,我准许姐姐把我放进口袋里带走。”Helen娇俏的笑着用脚趾碰了一下她的脚尖,颇为自然的说道,“和姐姐在一起的话,我这只狐狸就不吃人啦,天天喝露水也心甘情愿的很。”

    另一只船上的罗英锡PD和身旁的女作家面面相觑了半晌,艰难的问道:“你们女人之间的友谊都是这么热烈又奔放吗?”

    “别看我,我没经历过这样的友谊。”年近40的女作家疯狂摇头,复又不肯定的说道,“指不定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走这种风格。”

    “从学生时代女孩子就能手拉手上厕所,互换对方的衣服,一起泡澡,说几句打趣的话也没什么。”刚进入团队的20多岁忙内女作家淡定的说道,然而她5分钟前给朋友发送的信息却是——“卧槽,卧槽,我搞到真的CP了!!!天蓝is real!!!”

    *

    让绝大多数工作人员陷入了迷茫的《花与诗》历经七天六夜的拍摄后宣布结束,Helen依依不舍的道别了李天芝和相处融洽的节目组,立刻启程赶往纽约,拍摄中国电影《唐人街探案2》。

    7月7日,Helen宣布成立一人企划公司QM Entertainment,寓意为九位缪斯女神中当之无愧的领导者,无可争议的音乐女王横空出世。与此同时,她与美国哥伦比亚唱片、中国腾讯旗下娱乐公司签约。

    之所以选择中国,而不是选择全球第二大音乐市场的日本,取决于多方原因。Helen拥有美国国籍,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加上近期中国市场因为限韩,阻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韩国娱乐圈出身的艺人,若她能趁此机会扬名,注定独占鳌头。

    最关键的是Helen若想在日本发展,一定要发行日语专辑,目前攻日的韩团为了便捷,多将自己已发行的韩文歌曲翻译成日文,可她觉得这种生硬的翻译破坏了原曲的精髓,坚决抵制此安排。

    因此按照她的性格,只能抽出大量时间,耗费心神专门制作针对日本市场的歌曲,这样一来,她铁定不能完美兼顾恋情,于是第一时间否决了不利于与朴智旻谈情说爱的日本市场。

    至于中国市场,韩文专辑在这里的受欢迎程度可以忽略不计,但不强制发行中文专辑,所以和腾讯碰过头后,他们定下了综艺、影视、演唱会并行的三条路线。

    腾讯制作的网综《我是明星大侦探第三季》从7月22日就开始了第一次的录制,至于影视,《唐人街探案2》就是腾讯为她拉来的2018年贺岁档资源,阵容强劲,而她在里面饰演的是来自香港的天才黑客,二次元少女KIKO。

    虽然是女配,全程出现不到15分钟,但因为绝大多数剧情都是与男主的对手戏,且在最后与男主产生了暧昧情愫,所以分量不可谓不轻。在导演点头同意了她的加入后,腾讯甚至给她要来了电影主题曲的制作。

    原本崔恩雅还担心Helen因能力有限招来骂名,没想到被“鬼才”导演柳泰武磋磨了三个月后,她的演技突飞猛进,应付一个没有亲密戏的配角绰绰有余,同剧组其他老牌演员都对她赞不绝口,半个月后所有戏份杀青时,她“乖巧、标致、有礼貌”和“一条过”的形象深入人心,甚至和同为混血儿的女演员刘承羽,年龄相当的男主角刘昊然建立了不错的朋友关系。

    “你在和谁发信息?”Ment后台待机室,新染了一头银发,做好造型的朴智旻走向旁边的梳妆台,好奇的凑近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的恋人。

    “一个叫刘昊然的弟弟,就是我拍的那部电影的男主角,他问我纽约哪家中餐厅的味道最正宗。”Helen头也不抬的回道,感受到充满怨念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她身体一僵,缓缓地放下手机,讨好地对着镜中面无表情的恋人笑了笑。

    “自己掌握好尺度,别再让我发现你叫人家哥哥。”朴智旻撇了撇嘴,站直身体后双手插兜,压低声音警告有前科的某人。

    “不会的!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了吗?!”Helen气恼的转过身,抿着嘴唇,委屈的攥紧了衣角,眸中逐渐聚集起水意。

    “好,我不提了。”对她的眼泪攻击毫无抵抗力的朴智旻赶忙投降道,顺手指了一下她的晚礼服,“别把礼服弄皱了,要不然过一会你就要被造型师姐姐们唠叨了。”

    “我都要哭了,你却只关注这件破衣服?!”Helen难过的咬紧了红唇,噙满了泪花的眼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随后猛地蹲下身,捂着脸抽噎起来。

    “喂,你……”朴智旻瞠目结舌的看着画风突变的恋人,半晌后才找回来了自己的声音,手忙脚乱的拍着她的背哄道,“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大小姐,那可是三千万韩币的Dior星空裙,你别拿它来扫地啊!”赶来寻找二人的崔恩雅差点炸毛,在听到哭声后她精神一振,惊讶地看向旁边手足无措的朴智旻,“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既然没对着我抱怨,那就是私事。10分钟后就要开始录制了,需要留时间给她补妆,希望你2分钟之内就能把她哄好,相信你可以的,加油!”崔恩雅快速的判断完情况后示意朴智旻不用解释,语速飞快的通知完重要事项,再风风火火的离开,赶去处理其他堆积如山的工作。

    “乖,宝贝,听到了吧?不哭了,之后你怎么教训我都行,现在先让我们准备录制,好吗?”朴智旻蹲下来,好声好气的劝道,末了探身看向捂着脸的恋人。

    “这可是你说的~”Helen移开手掌,俏丽的脸蛋看不见一滴眼泪,她狡黠的眯着眼睛,飞快的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软着声撒娇,“最喜欢智旻OPPA了~!你在我心里住着呢,有且仅有你一人!”

    “你这丫头……”朴智旻猛地后退了一步,羞红着脸用手背碰了一下唇瓣。他不自在的扫视了一圈周围,背对着她伸出了手,小声唤道:“快起来吧。”

    Helen偷笑着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勾勾画画,而后在一头雾水的吴Maria赶过来时,借着裙摆的遮掩,边用小腿蹭着他,边娇嗔着抱怨道:“动作真慢,Maria姐,快过来帮我补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