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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黄泉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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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两人盘膝坐于太极图上,西王母口诵经文,双手捏诀,各种繁琐玄奥的咒法在指尖结成,然后每结成一道,便在手上化为一道金光射向四周的石壁。

    西王母不停施法,那墙上刻画的符咒像是被激活了,跟着金光大亮脱离石壁,浮动了起来,她手法越来越快,指尖的金光像是一道道金色闪电,不断的在手上凝成,飞向四周石壁。

    终于,石壁上的符咒全都闪起金光,浮动起来,那些符咒在石室内来回漂浮,同时虚空中道音隆隆,像是有神佛在吟诵。

    各种数不清的符咒在天心两人身边旋转,每一种上面都蕴藏着一道封印之力,西王母双手交叉,再次结印,那万千道符咒同时射出一道金光,直飞天心两人身下太极图内。

    西王母道:“我一人之力虽能催动这些符咒,却无法沟通阴阳之力,你二人天缘巧合来到此处,我现传你们大法,颠倒乾坤,熔炼阴阳,打开此门!”

    “寰宇无穷,天地有终,合则为道,分则为极,天极地极,是为无极。无极为道,道分阴阳,道非常道,阴阳相合为之道;天分日月,天非常天,日月轮回为之天;地分五行,行非常形,相生相克为之行。天无极尽,地无极行,道无常形……”

    “这则法诀极是玄奥,既是打开太极图之要诀,更是一门惊天动地的功法,你们现在的修为尚浅,不过那开启太极图之法却是容易领悟,你们试试看!”

    天心两人相视一眼,双手同时捏诀,一黑一白两道光束形成,而后在他们头顶纠缠旋转,渐成一太极图形状。

    待头顶太极图案由虚化实,黑白交汇化为金色,两人耳边道音吟诵之声更盛,身下坐处那道太极图吸纳了符咒之力化为一朵金色莲台,不停转动。

    两人继续施法,倏然石室地面震动,裂开一道深渊,那金莲载着两人迅速下沉,西王母则化为一动紫色光束紧紧跟随。

    深渊之中漆黑一片,只有头顶太极图和身下金色莲花金光闪耀,让他们知道还在一直下沉。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的时间,黑暗中无休止的坠落让人迷失了对时间的感觉。

    终于天心感觉身体停止了下坠,他忙拉着天姬站了起来问道:“师姐!没事吧?”

    “恩,我没事师弟。”天姬点了点头紧紧依偎在他的身上。

    说是没事,可天心握着她的小手能感觉到非常冰凉,金光映照下她的脸色一片苍白,想来心里很是害怕。

    天心轻轻抱了下她,安慰道:“师姐!别怕!”

    天心扶着她走下金色莲台,正要往前走时,一道紫色光影跟着出现在两人身边,正是西王母下来了,两人这下心里宽慰了许多。

    “师祖,你可下来了,我们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天心急切的说道。

    西王母微笑道:“两个小家伙,害怕了吧!”

    “这地方暗无天日的,还没有个活人,谁来了不害怕呢!”天心有些不服气道。

    “跟着我来!不要乱动!”

    西王母口中吟诵,身前浮现一颗足有碗大的夜明珠,瞬间把三人身边百丈之地映照的亮堂堂的。

    天心打量了下周围,背后是一处石壁,没有路径,前方极为空旷,看不到远处的景象,头上虽然看不清楚,不过想来还是一个洞穴之中。

    西王母领着两人往前直走过去,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座石碑,三人近前看时,上面用血写着八个大字:“地狱无门,有来无回!”石碑后面阴雾弥漫一片漆黑,西王母那颗夜明珠也无法照亮。

    西王母神色凝重道:“我们后退,此处不能前行!”

    三人回头退入来时路,未走百步,但见来路已断,刚走过没多久的地方竟然成了一片无边的黑海,海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同样是流血的字迹,写着:“苦海无边,回头无岸!”

    见此情景,饶是是西王母见识广博,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三人商议一番,又折返回去,未走多久,又来到刚才那座石碑之前。

    西王母当先跨过石碑之后,身影突然消失。

    天心牵着天姬手,走入石碑之后大喊道:“师祖!师祖!”

    有些嘶哑的声音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连回声都消失,两个人心中非常恐惧,两手紧紧相牵,另一只手捏着法诀,随时准备应付不知名的危险。

    突然一群像是人一样的虚影出现在他们身边,有的手持武器,有的赤手空拳,那些虚影似乎感觉到天心两人所在,争先恐后的扑杀了过来。

    天心两人知道这是一种阴灵一样的存在,他们是人或者凶兽惨死之后所化,心有怨念,还未转世超生,想寻生灵做寄体。

    阴灵袭来的破空声“莎莎”响动,天心两人手捏法诀,口中轻哧:“破!”两道金光闪过,那一众阴灵便消散而去,然而这阴灵只有一种怨念,全是悍不畏死,杀死一批又来一批。

    两人不停施法,边杀边走,不知多少阴灵在手下灰飞烟灭,

    又半个时辰过去,天心耳边飘来一阵缥缈的歌声,歌声缠绵悲伤,听来让人伤心落泪: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

    道也空,法也空,天地寂灭一场空!”

    两人寻着歌声过去,歌声愈加清晰,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身边的阴灵也逐渐变少,只有为数极少的几只强大阴灵依然在对他们攻击。

    他们顺着光亮飞奔过去,但见地上一片赤红,原来是无边无际的曼珠沙华映红了这片天空。

    这种花传说生长在黄泉路上,只有人死后进入阴间的路上才能看到,天姬心中越发害怕,颤抖着问道:“师弟,我们是不是死了!”

    天心心里害怕,可他知道现在师祖也不见了,自己必须保护师姐,勉强笑了笑道:“我咬师姐一口,师姐看看疼不,若是疼呢就说明我们还活着!”

    “啊!疼死我了!师姐轻点!”天心话刚说罢,天姬便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师姐!别咬了!我们还活着呢!”

    天姬冷哼一声,心里的恐惧感少了许多道:“哼!想占我便宜,我先咬你!”

    “这里并没有人,刚才是歌声是哪里飘出来的呢?”天心心里疑问道。

    两人在无边的的曼珠沙华中奔走,花海血红,天空血红,此情此景,诡异异常。那歌声此时又飘了起来,两人寻声望去,有一个白衣女子模样的人在前面吟唱,那几只实力强大的阴灵看到天心两人走近白衣女子,止步不前。

    天心见此,拉着师姐追逐那女子而去,那女子足不沾地,在两人面前一闪便是几十丈之远,走不多时来到一座石桥上,桥下黄水滔天,滚滚流逝,水中无尽白骨时沉时浮。

    那女子突然回头,天心看到她容貌极美,却一脸苍白,不像活人,壮了下胆子问道:“姑娘是人是鬼?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过了黄泉界,不得回故乡。”那女子口中声音缥缈幽幽叹道。

    天心看着桥下滚滚黄泉,心中惊恐,莫非真到了黄泉路上,回头看时,血红的花海依旧,却已看不到来时的路。

    平复了下心里的恐惧,天心牵着天姬的手走到桥上,那女子又是一闪,已过了石桥。

    石桥另一头有块石碑,上面写着:“九曲黄泉界”

    两人走下桥头,好像突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狂风呼啸,黄沙漫天,天空从赤红变成了苍黄,天心只顾仰头看天,脚下“哐啷”一声,低头看时,却是一地的白骨。

    白骨集成的海洋,无边无际,看上去有人的,有凶兽的,有的骨骼特别粗壮庞大,有的则还金光闪闪,想来生前修为极其强大。

    天是黄的,地也是黄的,偶有几颗撑天巨树,早已枯死,两人跟着白衣女子继续前行,脚下白骨“哐啷哐啷”响个不停,有的则早已风化,踩上去便“莎莎”作响,化为粉末。

    不知走了多久,白衣女子停了下来,天心看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奇大无比的坟墓,高不知几千丈,方圆不知几千里。坟墓是土黄色掩埋而成,墓上开着无尽的曼珠沙华,红花黄土,极是亮眼。

    三人绕墓而行,墓前有座数十丈高的石碑,上面刻着一个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弯刀,刀下数不尽的尸体,那少年、弯刀、尸体刻画的极为生动,可少年的脸部却只有一个轮廓。

    下面写着四句话:“幽冥魔刃,屠戮苍生,少年有情,魔刀无心。

    天心诵了一遍,不知是何意思,再看那少女,苍白的脸色盯着他,死水一般的眼神好像轻微动了下,却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两人跟着白衣女子又往前走,未过多远少女停了下来,天心看到又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个少女在弹琴,身边无数人手持各种武器要杀她的样子,那少女眼中血泪流淌,极是哀伤凄惨,脸上也是只有一个轮廓。

    下面写着四句话:“天音惊梦,纠缠一生,有情无情,孰邪孰正。”

    天心看了久久伫立不动,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悲伤,生出一种要冲上去保护她的感觉。

    这时天姬拉了下他的手喊道:“师弟!”

    天心醒了过来,再看那少女时,又往前走了去,忙牵着天姬的手跟了过去。

    三人继续前行,眼前又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也是一个少女,那少女胸口鲜血淋淋,手里捧着一颗心,身前有个妖异少年伸手要接的样子,两人脸上还是一个轮廓。

    下面写着:“燕燕于飞,帝妃于随,千劫万险,至死不悔。”

    天姬看了这幅石刻,心中大悲,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少女看了下二人,口中幽幽说道:“葬天之墓,天地皆畏。”

    天心看得心中难受,抱着她道:“师姐,别哭了!”

    三人再往前走,又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只凤鸟在一鼎中挣扎,似是有浴火重生之意,然而其状甚惨,悲鸣之意透石而出。

    下面写着:“焚天之火,炼世之鼎,轮回有路,天道无形。“

    第五块石碑上面刻着一座塔,塔下镇压着一只白狐。

    下面写着:“玲珑心,心玲珑,护道有情道无情,白首空把痴心送。”

    天心一声长叹,再往前走看第六块石碑上面刻着一片海,海里一条真龙翻腾,无数人在海里天上施法搏杀于它。

    下面写着:“灌愁海上,愁灌海上,破月无弦,孤心无伤。”

    第七块石碑上刻着九人共持一幅画轴在施法,画轴下面一男两女,似是被镇压的样子,又像是在修行什么功法。

    下面写着:“九世九劫九皇朝,无苦无集无灭道。”

    第八块石碑上刻着一少女躺在雪地,身下一片鲜血,一少年跪倒在地,悲伤不已。

    下面写着:“雪漫穹天,泪洒黄土,今生相误,来世莫负。”

    第九块石碑上面刻着堆积如山的白骨,旁边一少女背对众人,身后地上有把剑。

    下面写着:“君临天下,白骨如山,尝尽璀璨,抛尽尘凡。”

    第十块石碑上面刻着一扇门,门前一少年,旁边有一女子,身后有一辆凤辇,还有许多手持武器的人。

    下面写着:“瑶仙女帝舞,天玄魔神惊,皇道至尊登紫宸,手掌乾坤问长生。”

    第十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千里饿殍,尸骨如山,天崩地裂,寰宇破灭的样子,一女子在石碑前悲哭。

    下面写着:“天道轮回,一生一灭,轮回天道,不死不灭。”

    第十二块石碑上面刻着一幅山水画,画中一个男人,身后跟着几位女子。

    下面写着:“半梦半醒半浮生,不负如来不负卿。”

    至此那女子转身不再前行,天心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时,只见身后十二幅石刻倏然化为飞灰。